第六章
曼曼仓皇的逃回家,一天里面,她的情绪曾经升到了沸点,又降回到了冰点。她体会到季天鸿对她的感情,像暖风一样,虽看不见,却能够体会。随之而来,看见季家父母那一幕争执的景象,更像大风暴一样,让她一刻都不敢停留的夺门而逃。
晚上十一点半了,曼曼一个人在
上翻来覆去,激动的情绪一直难以平复。
将近十二点,曼曼听见母亲开锁进来,她搔着一头
发,
脸疲惫地走到客厅,看见母亲正坐在沙发上对着手腕上的一条钻石手炼发呆。
“妈--”
曼曼还没有说什么,琳达就已经奋兴得把手拿高,兴致高昂的说:“曼曼!你还没有睡啊!来来来,看看我的钻石手炼,这是第凡内设计师今年推出的最新款式,限量发行,全台湾还找不到几条呢!”
“是谁送你的?”曼曼冷冷的问。
琳达收回手,又自顾自地欣赏把玩。“当然是季国华送的!我在私人俱乐部里看见一个有钱的太太戴着,我说好漂亮啊!真希望我也有一条。你知道,我不过是说说而已,想不到过几天季国华就托人买来送我了!真想不到他这么有办法,啊--真是太美了!”
“妈,你去还人家啦!为什么平白无故地收人家这么贵重的礼物?”
琳达轻嗤一声,对女儿白了一眼。“我干么还回去啊?除非我脑袋坏了!人家有的是钱,才不会在乎这种小东西,我收下,反而是
足他大男人的虚荣。”
“不!妈,你在出卖爱情,你明知人家是有妇之夫,为什么还这么执
不悟?”
“我执
不悟?曼曼,要是季国华真离了婚来娶我,妈妈就可以让你享受一辈子荣华富贵。到时候,你感激我都来不及了,还敢说我执
不悟?!”
“妈…你有没有想过我?如果我们是个正常家庭,或许我会有更好的未来。我不敢要求你们什么,但是最起码,你们要能让我抬头
地面对别人。”曼曼站在母亲面前,心痛得不知如何是好。她庆幸自己还知道什么是尊严,不会因为母亲而改变自己的立场和想法。
琳达斜着眼看女儿,冷漠而疑惑地问:“怎么?我和你爸爸都让你蒙羞,是不是?”
“不是…妈,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说…”曼曼困窘得说不出话来,她并不想伤母亲的心。
琳达不想多听曼曼的解释,反正她早知道女儿的想法,只是装作不在意而已。
“你以为我喜欢这样吗?你如果有能力,那就嫁个好对象,让我下辈子不愁吃穿,我也就不用这样处心积虑地去找对象,讨好别人。就是因为你不懂得抓住机会,才会让你老妈这么辛苦。季国华今天告诉我,他看见他的大儿子带了一个女孩子回家。我听了觉得好可惜哦--唉!如果他的两个儿子,随便一个看上你就好了。你看吧,又失掉一个机会了!
“女人啊,爱情不重要,选对男人才重要,不要像你妈一样!当年就是被爱情冲昏了头,没看清楚,才会嫁给你那杀千刀的老爸,害我一辈子的幸福全都毁了…”琳达又开始一连串重复的训话。
女人最大的悲哀,就是不断地回头看,沈浸在过去的遗憾里。
曼曼因为母亲的关系,所以不敢放手去爱季天鸿。只是,她什么都不敢说,也不能说,说了也无法改变什么。
“妈,你说的话我都可以背下来了。我不想听,我要去睡了…”曼曼无力的垂下手,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回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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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曼曼带着两个黑眼圈去上班。
晚上十点钟,车店打烊的时间快到了,大蚊子店长趁着空闲凑上前来,碰了碰曼曼的肩说:“怎么了?小辣妹,昨天约会太晚了?”
“才没有!”曼曼大力的否认。
“少来了,你不是常和他一起去运动,还说没有约会?老实招来,你一定是爱上季天鸿了!”大蚊子暧昧的笑说。
“大蚊子,我说过,我不会爱上他的。”
“怎么不会?他条件这么好,还对你这么主动,你怎么可能不动心呢?”大蚊子扭着
,歪着头,一
手指头撑着下颚,故作沈思状。
曼曼半瞇着眼睛看着大蚊子说:“你是不是对他动心了?不如我让给你好了。可是你要先把肚子上的肥
减掉,下巴再去
脂,然后多运动,这样才有机会。”
大蚊子摸了摸肚子和下颚,认真思考后说:“你说的前面两项我都可以考虑,倒是多运动,我看i…还是算了,我让给你吧!”
曼曼不理他,低头把架子上的太阳眼镜一个个挂好,动作迅速地摆好giro的安全帽。
铁门拉下后,曼曼收拾好自行车的周边配备,和大蚊子一同走出铁门旁的小出口。
一辆抢眼新颖的BMW停在店门口前。
“我的天啊!是季天鸿耶!”大蚊子认出了车内等待的人,大惊小敝的大叫大嚷起来。
“小声一点,我知道啦!”曼曼的心突然跳得好厉害。
“知道就快去啊!你还杵在这里做什么?”大蚊子推了曼曼一把。
曼曼没有料到季天鸿会来,隐隐有些不安和紧张。她什么都不怕,就怕他会有什么惊人之语,或其他她无法预料的要求。唉!怎么办?爱情明明已经就在眼前,她还是害怕面对,为什么她什么都不怕,就怕谈情说爱?
季天鸿受伤的脚才好了一点,就等不及要见曼曼。他脚步不稳的替她开门。
曼曼心疼的看着他的左脚,更感动他在她面前一点都不表现疼痛或埋怨。
“你的脚好一点了吗?”
“已经好多了,只要动作不要太大就好。”
“你应该多休息的。”
他看着她关心的表情,微笑的说:“幸好是左脚,不影响开车。我刚下班,看看时间刚好就过来了。今晚我送你回家,进去吧!”
曼曼没有拒绝,第一次坐进季天鸿的车。
车内有股新车真皮的味道,冷气的风吹得太强劲了,曼曼打了一阵冷颤。季天鸿一坐进前座,就马上将冷气阻小,打开古典音乐的频道。
轻轻柔柔的音乐
出来,似乎将外面纷扰喧嚣的不夜城阻挡在玻璃窗外,街道车灯像银河
过她的视线,城市似乎镀上了一层梦幻般不真实的光华。
“你平常也这么晚下班吗?”
“很多事情要处理,时常忘了时间,就忙到现在。”
“你这么忙,脚又受伤,还要出来运动吗?”曼曼担心的问。
“我可以坐在河堤看人运动啊!况且再累…还是想要和你在一起。”
听到季天鸿说出的话,让曼曼暖到了心窝。她忍不住必心的说:“你可要把伤养好,才能和我比赛骑单车、打球啊!别忘了我们还和阿雄他们赌球赛,你可别拖累我啊!”“放心,等我好了,一定帮你赢了赌注。”
“如果要花太多力气,就不要勉强啊!”“哈哈…和你运动不必花太多力气。”他难得语气如此狂妄。
曼曼很不服气的说:“是吗?我告诉你,我可是一直在保留实力,是怕赢你太多,会伤害你男
的自尊。”
“那就太感激你了。”季天鸿笑笑,不置可否,他喜欢让着她。每次骑脚踏车,他总会在快到终点时慢下速度,让她超越自己。打球的时候,故意投不中,让她抢到篮板球进攻得分。他喜欢看她赢了自己时那种得意忘形的表情。
曼曼得意的说:“不客气,我们是好朋友嘛!”
“对了,你答应收留的小狈还在我家呢!”
曼曼得意的笑容很快地消失了。“是啊!昨天走得太急了…”想起目睹了季天鸿父母的争执,她到现在还是会感到尴尬不安。
“没关系,我先替你收养,我还打算送小捣蛋去受训几天,改天有机会再送给你。”
“太好了,我们两个又多了一个运动伙伴。对了!我得赶快去买狗食,还有玩具…”曼曼开始计划要买养狗的必需品。
“我们可以一起去买,我知道这附近有家宠物用品专卖店。”
“好啊!我要好好的训练小捣蛋,陪我们一起上山下海…”
两人在车内闲聊了一些有关养狗的话题。
车子渐渐驶到了一处陌生的道路,曼曼疑惑的问:“天鸿,这不是回我家的路?”
“我知道,晚一点我会送你回去的,我们先找个地方坐下来谈。”
曼曼僵了僵,她问:“坐下来谈?谈什么?”
季天鸿握住方向盘,停在红灯前,转过头来,正
的对她说:“昨天让你看见了我爸妈的争吵,心里虽然难过,但…从另一个角度来想,让你明白我们家的状况也好。经过昨天我对你的表白后,我很想多知道一些有关你的事情或想法。”
“我不是都说得很清楚了吗?”
“我怎么还是觉得很模糊?”
“哪里模糊?”
“例如我们为什么不能谈感情的原因。”季天鸿有备而来,已经决定今晚要
清楚。
“我记得该说的我都说过了。”曼曼想蒙混过这个话题。
绿灯亮了,季天鸿转过头,踩下油门。他不和曼曼争辩,只是心平气和的说:“或许我的理解力不够,我想,你可能要再好好的对我说一次。”
曼曼焦急起来,口气急促的说:“季天鸿,这不必费力去理解!事实就是,我们两个人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我不相信有什么原因会阻挡我和你在一起。”季天鸿坚定的说。
“你不知道和你在一起压力很大吗?季天鸿,不要
我!我们可以像朋友一样的永远在一起啊!如果你
我,我们就可能连朋友都做不成了!”曼曼心中的障碍一直挥之不去。
“想不到我的感情对你来说是一种压力。”季天鸿的脸蒙上了
霾。
“不!天鸿…我…我是怕…”她支支吾吾,不知道要从哪里说起。
“怕谈感情?还是怕和我谈?”
“都有!怕你一旦知道我的家庭、我的家人,你会无法接受我。我有自知之明,不如就不要…”曼曼说到最后,喉咙突然哽咽,堵住了最后一句话。
此时此刻,她已经下定决心要把母亲的身分告诉他,还要对他坦白母亲和季国华的关系。
季天鸿听到她焦急带着哽咽的语气,心知一定有什么隐情,他将车子开入了小巷道,停在路旁,前面就是一处幽静雅致的钢琴酒吧。
“曼曼…”他才正想开口,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起--
他看了看手机萤幕说:“对不起,等一下。这是我妈妈的好朋友打来的,这个时候打,一定有什么紧急的事情。”
“喂--我是。”季天鸿接起手机。
曼曼怔怔地看着季天鸿接听手机,他脸色严肃,一语不发的听着电话。
须臾,他低沈的说:“阿姨,你不要激动,我现在马上就到。”
季天鸿挂断手机,马上发动了车子。
曼曼问:“怎么了?”
“我妈妈在一个宴会上和人起了冲突,现在情况很混乱,我必须马上去处理。”季天鸿忧心忡忡的说。车子驶出了巷道,他踩下油门,疾快的穿越车
。
曼曼安静的坐在车里,不知怎地,凝滞的空气中,她的心跳得好快,眼皮跟着跳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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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五星级饭店,宴会厅里正在举办一场柄际知名晶牌钻表的发表会,会申请来了许多厂商和名
贵妇,他们都是花得起大钱的买家,另外也请了一位知名模特儿作代言。
季天鸿因为脚伤,行动缓慢,曼曼一直让他握住手臂,他们一同来到现场。
宴会厅的入口处,一个颇有几分姿
的中年妇人看见了季天鸿,松了一口气的快步走来。林玉凤是朱眉瑛多年的知己好友,平
两人时常一同出席应酬餐宴。
“天鸿!你终于来了,你的脚怎么了?”她的声音虽然焦虑,却给人一种温婉祥和的感觉。
“没事,运动受伤。林阿姨,到底怎么回事?”
林玉凤惊魂未定的按着
口说:“天鸿,你妈妈最近很少参加这种场合,想不到一来就碰到不想遇见的人。我叫你妈妈冷静,想不到那个女人却主动和你妈妈攀谈…她们谈了一会儿,我还没有听清楚什么,她们两人就吵起来了!为了怕人听见,她们到洗手间去谈了,还把门关起来,不准任何人进去。我也不知道她们在里面说些什么,我好急,很怕她们一时失去理智…你爸爸的电话没人接,我就赶快打电话给你了。”
“洗手间在哪里?”季天鸿问。
“那个门出去,走廊右手边!”林玉凤手指着洗手间的方向。
“我妈和谁吵架?”季天鸿跨出脚步前问。
“就是那个女明星关琳达啊!”林玉凤回答。
季天鸿想不出是谁,因为他出国多年,根本不知道关琳达是哪一号人物。他犹豫几秒的同时,曼曼却比他的行动还要快,挣脱了他的手,快步地冲向洗手间。
还没有到达洗手间,曼曼就已经隐隐约约听到了争执声,几个穿着光鲜亮丽的女人,站在洗手间外窃窃私语。
季天鸿脚受伤,行动迟缓,一时间还追不上曼曼。
曼曼推开人群,用力敲着洗手间的门,大声疾呼:“妈!是我,曼曼--开门啊!”洗手间的门相当厚重,琳达在里面听见女儿的声音后,用力地打开门锁。
“曼曼!你怎么会在这里?”琳达惊讶的问。
“我…”曼曼一时间解释不出来。
琳达此时毫无心情逗留,拉着曼曼说:“待会儿再告诉我。快!我们快走,这个女人不讲道理,简直是疯了!”
“妈,你跟人家讲什么?”曼曼焦急的问。
“叫她赶快离婚啊!苞她说为什么要这样磨折这么多人?”
“你怎么可以跟人家说这种话?”曼曼质问母亲。
“什么话?我说的是事实,曼曼,事实都是残酷的,我是在帮她提早面对现实。”琳达理直气壮的说,丝毫不因自己是第三者而感到羞愧。
面对妈妈的无理和任
,曼曼大叹一声说:“妈,你怎么可以…你等一下。”曼曼放开母亲的手,走进洗手间里。
此时,季天鸿赶到了,只是站在男宾止步的洗手间前面稍微犹豫了一下。
曼曼走进洗手间,看见了季天鸿的母亲站在洗手台的镜子前,两手掩面,双肩不断地颤抖着。
朱眉瑛穿着一袭保守的深红套装,脖子上挂着三层的珍珠项链,一身贵气
人,但是因为年近六十,已经看出了老态,无论如何保养和打扮,终究还是比不上关琳达的年轻和美貌。
剎那间,曼曼突然对季母产生了一股同情心,她走上前,轻声地说:“季伯母,我很抱歉…”
朱眉瑛抬头,从镜子里认出了曼曼,无视于
脸泪水,眼眶外的黑色眼线已经
落模糊,她
起
膛问:“关琳达是你的谁?”
“是我妈。”曼曼回答。
季天鸿站在门边听见了她们的对话,倒
了一口气,突然心冷了半截,脑袋里一片空白。
朱眉瑛什么都没有说,突然“啪!”一声,在所有人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狠狠地甩了曼曼一个好大的巴掌。
“妈!”季天鸿一时忘记了脚伤,大步踏进洗手间,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你干么打我女儿!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和曼曼没有关系!”琳达气不过,上前兴师问罪。
“我打她,是因为你们母女都是下
的娼妇,专门勾引有钱人的不要脸女人!”朱眉瑛咬牙切齿的说。
琳达气昏了头,高吼一声,就想冲上前和朱眉瑛大打出手。
“妈--”曼曼使尽力气挡住母亲。
“妈,你怎么可以打人!”季天鸿高大的身影挡在曼曼和母亲之间。
朱眉瑛看见儿子为这种女人
身而出,只有更加深她的恨意,她恶狠狠的说:“天鸿,我想打谁就打谁,你不要管!”
“我带你回去,妈。”季天鸿深知激动的母亲,什么话都听不进去。他拉住母亲的手想带她离开。
“不用你说,我本来就想走的。”朱眉瑛用力甩开儿子的手,气愤儿子竟然会看上这娼妇的女儿。
琳达指着朱眉瑛大吼:“你…你别想就这样一走了之!你说谁是娼妇?谁不要脸?你又上
到哪里?你就是这样,难怪留不住男人。”
“我留不住,也轮不到你这种三
货
!”朱眉瑛口锋尖锐,毫不示弱。
“我是什么货
?我看你是嫉妒吧?我告诉你,别以为有几个钱就这么神气!你气我,就冲着我来好了,不必拿我女儿出气!她可是个规规矩矩的好女孩,你不要胡说八道,像泼妇一样
骂人!”琳达不甘示弱也哩啪啦一连串的妒骂。
朱眉瑛轻哼一声。“哼!辨规矩矩?有其母必有其女,她也像你一样,妄想登上枝头变凤凰!我告诉你们,只要我活着,你们母女休想踏人我们季家一步!”
琳达一头雾水,大声问:“关我女儿什么事啊?你这个疯女人在说什么啊?”
“妈…”曼曼唤了母亲一声,回头正好接触到季天鸿的目光,她羞愧得无地自容。
“伯母,我和曼曼正在交往。”季天鸿坦然的对琳达说。
“什么?你是…”
“我是季天鸿,季国华的大儿子。”季天鸿简单的介绍自己。
琳达惊讶得合不拢嘴,不断地看着女儿,又看看这一表人才的季天鸿,心里又惊又喜。
“没有!我们没有在交往!我们没有!”曼曼很快的否认,她痹篇季天鸿的眼光,鼓起勇气,面对朱眉瑛说:“季伯母,天下无不是的父母。我妈妈是不应该破坏别人的家庭,但是,请你自重一下,不要随便打骂人,我更不能让你这样诬蔑我妈。”
“诬蔑?在宴会厅时我还不想理会她,想不到你妈反而来叫我离婚,真是不知羞
到了极点!”朱眉瑛气愤填膺,脸孔
红,
口快速的起伏。
“季伯母,我知道,是我们不对。你放心,我会劝我妈离开伯父,我们以后…不会和季家再有任何关系。”曼曼心头隐隐作痛,她不想离开季天鸿,但是面对这样的情况,不想履行的承诺却已经
口而出了。
“很好,天鸿,你听到了吧!”朱眉瑛得意的看着关琳达,又看了看儿子。
季天鸿紧抿着
,表情看不出在想什么。
他终于明白了--
原来曼曼因为母亲是破坏他们家庭的第三者,所以不得不逃避他的感情。她一直隐藏着这样的顾虑,怕他家人知道了实情,不会接受她…
厘清了前因后果,听见曼曼全盘否认两人关系的说法,他并不惊讶,也不急于追问,他能了解曼曼的想法,心中也有了打算,此时并不想多说什么,来
他自会想办法一样一样的来解决。
“曼曼,你…”琳达话说一半又闭上嘴,她深知自己已经坏了女儿的恋情。
“不要再说了,我们回去吧!”季天鸿伸手握住母亲的手臂,低声的说。
两人走出洗手间,一幕闹剧终于要结束了。
但朱眉瑛离开前,还是不放心的回头,阴沉沉地对曼曼说:“我希望你说话算话!”
“我会的。”曼曼坚定的回答,眼睛始终没有望向季天鸿,她深知,她的爱情已经随着他离开的背影渐渐枯萎…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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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眉瑛和好朋友林玉凤坐在儿子季天鸿的车子里。
朱眉瑛看着窗外,脑袋里不断地回想刚刚发生的那一幕,她怒气未消,
口不断起伏,激动的情绪还是无法平复下来。
“不要生气了,生气也没有用啊!”林玉凤安慰着说。
“我真不敢相信!我不想理那个女人,想不到她竟然不知羞
地来找我说话!也不想想她自己的身分,说不定是故意利用我来炒作自己的知名度。哼!太可恶了!我看--这几天,我们这圈子里又有不少八卦可以炒了。”朱眉瑛忧心着自己平
小心翼翼维持的形象,就在这场争吵中全都破坏无遗。
“唉--不要想了,国华根本就不在意别人会怎么说。”林玉凤说。
想到丈夫,朱眉瑛又火冒三丈。“哼!他已经是声名狼藉了,多一个那种不要脸的女人贴上来,对他有什么损失?可是他想为了那种女人和我离婚,我是绝对不会让他得逞的。”
林玉凤
言又止,须臾,她小心遣辞用句地说:“眉瑛…我一直很想劝你…就算是让他得逞好了,如果你放走季国华,对你又有什么损失?让他快乐,你也能重新找到自己的幸福啊!”“幸福?不可能!我的幸福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离我远去了--”
她的幸福就是季国华,而季国华的心早已经不在她的身上,她自知从此再也找不回幸福。
季天鸿专心开着车,沈默着不发一语,在母亲面前他习惯了隐藏心事。听见母亲的话,很想说些鼓励的话来安慰母亲,但是又感到悲观的母亲不会接受别人的劝说。他打定主意,明天要找个心理医师来疏导母亲的心情。
车上三人全都沈默下来,各怀心事。
车子慢慢的驶到了一处小巷子里,前面不远的老屋是林玉凤父母的家。
林玉凤至今未婚,虽然也有五十出头的年纪,但是保养得宜,个性亲切温和,仍然保有几分动人的姿
和亲和力。她不但是朱眉瑛的好友,也是国华企业财务部门的老职员,她还有另一项工作,就是负责处理季家的私人帐户,因此时常会和季国华有所接触,非常了解季家的一切。
“天鸿,谢谢你。”林玉凤下车前对季天鸿说。
季天鸿牵起嘴角,很有礼貌地说:“不,阿姨,谢谢你打电话给我,也谢谢你陪我妈。”
林玉凤送给季天鸿一个理解的微笑,心里赞叹季国华有这样一个优秀沈稳、又可以信赖的好儿子。
送走林玉凤之后,车内的气氛更加凝重。
“天鸿…在洗手间,你也听到曼曼的话了吧?”朱眉瑛打破了车内的寂静,忍不住开口。
“听到了。”季天鸿面无表情地回答。
“那么你们以后不会再见面了,对不对?”
季天鸿沈默不语。
“天鸿!我要你给我一个肯定的答复!”朱眉瑛用命令的口吻说。
“再说吧!”季天鸿说了一个模糊的答案。
朱眉瑛带着恨意瞪着开车的儿子。她从来猜不出天鸿心里的想法。这大儿子国中一毕业就被丈夫送出国读书,计划
的规划他的求学生涯,一心栽培他继承国华企业,以至于离家太久,和她渐渐显得生疏有距离,反而不像她和小儿子天齐那样的亲近。
“什么再说?我要你现在就说!天鸿,你听好,我不准你再见那个小太妹,我更不准你和她们有任何关联!知道吗?”朱眉瑛不放弃心中要的答案,坚持的又问。
季天鸿握住方向盘的手开始泛白,内心虽激动,但语气仍然四平八稳。“妈,我不会放弃安曼曼的。”
“你…”朱眉瑛气得说不出话来。
季天鸿沈思一会儿,正
的说:“妈,我想你一定懂,爱上一个人,不是说收就能收、说放就能放的。请不要认为我不孝,我只是想要把握自己的幸福。我到今天才知道,为什么曼曼一直在拒绝我的感情,原来她早就知道爸爸和她母亲交往,她一直害怕我们之间的友谊变成爱情,就是担心有一天这样的情景会发生。
“妈--曼曼已经说了,会让她母亲离开爸爸,可是…就算如此,也不能保证爸爸不会再爱上别的女人。妈,爸爸的负心,不是我和曼曼的错,我们都是无辜的。请你谅解,如果你爱我,就请你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吧!”
季天鸿拿出了管理大企业的能力和口才,企图说服母亲,因为他不是一个会轻言放弃的人。
他知道牺牲自己的幸福去成就母亲报复的快
,不是孝顺,而是愚孝。就算一时间无法让母亲谅解,他也会慢慢地劝解母亲,请求她的原谅。他相信终有一天母亲会懂的,因为渴求幸福的人,也会理解别人追求幸福的决心。
“机会?追求幸福的机会?你求我给你们!那我求谁给我呢?”朱眉瑛深知无法左右这已经独立成
的大儿子,痛苦的低声轻泣,两手掩住了脸庞,什么都不想再说,只想要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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