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被
血鬼亲吻的感觉,很奇妙。
事后邱芙洛才迟钝地想到,干么一定要让他咬脖子才能
血?直接用
血的方式不就得了。
结果他还是
多了,害她昏睡了好久才醒来,至于被他咬过的地方,很奇异的,只留下两点淡淡的玫瑰
。而法尔在
了她的血后,果然身上的伤全部复原了。
他不但吻了她的
,还把领地扩展到她的耳朵和脖子,一次比一次更得寸进尺。
说真的,她还没完全准备好谈这桩恋爱,但有人已经迫不及待。
有了第一吻,就有第二吻、第三吻、第四吻…
法尔让她见识到骨子里的他有多么热情,他的爱意排山倒海般地扑来,有时狂
不羁,有时浪漫多情,有西方的罗曼蒂克,也有东方的诗情画意。
真糟!她好像已陷入恋爱泥淖了耶!爱上一个
血鬼,感觉上
惊悚的,一般人听到大概吓死了吧,但…管他的!反正她的工作和生活都非比寻常,她也早明白自己想法独特,跟一般男人很难处得来。
以往,她总是过着独居的生活,现在则有人
夜相伴,这样不也
好的?
白天,法尔在自家的棺材里沉睡,晚上便赖在她家与她温存,以保护她为理由,进她的门、住她的房、还上她的
,把她连本带利吃干抹净。
他在别人面前是个不折不扣的绅士,但在她面前就
出了
气的本
,对她极尽挑逗
拨之能事。
她是要捐血,不是捐躯呀!偏偏自己也受不了
惑,在他的攻势下,经历了一场刻骨铭心的爱恋。
他夜夜拥着她,抚遍她身上每一寸肌肤,热情的吻
绵悱恻,像是企图将她燃烧殆尽。她无法思考,只能在他身下
着香汗,害羞的发出呻
,这时的他会变得更为
气狂野,存心榨干她最后一丝力量。
每当她筋疲力尽地在他臂弯里沉沉睡去时,睡眼蒙胧中,总有种模糊的印象,好像他会趁着此时离开,投入窗外的夜
里,
边的温度失去,她觉得好冷,但很快的,还来不及冰冷的
又被他的温度填
,她不自觉扬起一抹幸福的笑,知道自己不是孤独一人,梦呓般地开口。
“法尔…”
“嗯?”
“你去哪…”
“我哪里都没去。”
“骗人…”
“好,我刚才回棺材里。”
“睡不惯
…”
“还好。”
“那我陪你睡棺材…”
男人无语,收紧的臂膀诉尽他呵护备至的宠爱。
夜再黑,也无人逃得过那双在黑暗中闪着红火的眼,呼吸再浅,也无人避得开他敏锐的耳,因为他是夜的主宰者。
法尔伏身在屋顶上,身影融入黑夜里,冰冷的眼神因为附近一个鬼祟的影子悄悄靠近而变得凌厉。
来了!
狩猎的红眸在圆月下锁定目标,俐落的身影从一个屋顶跃向另一个屋顶,如展翅的大鹏腾空飞翔。
手执远距
程长
的杀手,正瞄准着对楼的窗户,窗户里透出光,里头隐约见到一抹女
的身影。
杀手全神贯注,一心只想速战速决完成任务。
目标已对准,只要扣下扳机便成了。
突然,瞄准目标物的视线被挡住了,月
突然蒙上阴影。
男子惊愕地抬头,眼前的景象是他这辈子见过最骇人的画面。
一个人凌空而降,睁着火红的眼,长发飞扬,衣袂飘
,恍如地狱使者般浑身散发着令人心惊胆颤的寒意。
“你是第五个人了。”法尔低沉地道,尖锐的指甲划过对方的脖子,
下一滴血,他缓缓
着血。
“相同的海洛因…你是同一个人派来的,跟其他人一样。”
这男人有
毒的现象,和当初绑架芙洛以及接下来想暗杀芙洛的人一样,血
里的海洛因成分来自同一源头,只要能找到源头,就能找到幕后主使者。
但这个主使者很狡猾,连杀手都不晓得自己是受何人指使,只是收钱办事而已。不过今天这个杀手不一样,他不够专业,没有先前那四个杀手所拥有的冷凝气息,而且这人没有立即扣扳机,只是隔着瞄准镜头窥看猎物,就像一般的
鬼,在下手之前,先享受一下女人娉婷的曲线。
一个专业的杀手是不会误事的,这人不但不专业,还
漏出私自行动的破绽。
“敢偷看我的女人更衣,我该挖掉你的眼珠子。”怒红的夜瞳瞬间杀气腾腾。
男子面色刷白,害怕地盯着他,就算脚能动,恐怕也是吓得跑不动了。
“鬼…你是鬼…”
嘴角噙着笑意,他感觉到了,这人来自主使者身边,他见过主使者。
“你很幸运,我不杀你,因为我要你带我去见那位幕后主使者。”
红眸闪着
魅的光芒,催眠对方的心智,要他听命于自己。
被催眠的男子,霎时如一尊无生气的蜡像,僵硬地点头。
“是。”
朝夕相处之下,不知不觉中,芙洛依赖法尔已成了一种习惯。
有了法尔的
夜守护,她不再受到任何袭击了,这几年来没过过像这阵子如此平静的日子,虽是为了安全考量而不得不被迫休假,但有法尔这么有内涵又贤慧的男人守着她,让她像在度
月似的,每天都很愉快。
这个休假直到她接到大卫打来的一通电话后,宣告中止。
大卫惊喜地告诉她警方已经查出袭击她的主使者是谁了,那是一位颇有名望的国会议员。不知为何,他的手下们全背叛了他,自动向警方投案,供出国会议员买通杀手杀她,因为她所负责的一件鉴识案,有可能
漏这名国会议员与黑道勾结的真相,暗地里贩毒,赚取金钱做为他长期竞选的资金。
令邱芙洛震惊的还不仅如此,大卫还说,从这名国会议员又查出了与他有关的一个跨国黑道集团,意外牵扯出这集团正是当年犯下炸弹攻击的幕后主使者,因为害死的人太多,所以他们故意把这件事赖给恐怖分子,好转移警方的注意力。
人证、物证确凿,算是警方有史以来处理的案件中,最轰动、也最莫名其妙宣告破案的案子。
其中最神奇的是,那些犯人都愿意乖乖合作,听话得不像话,让人感到不可思议,却也无从怀疑,因为连国会议员自己都认罪了,警方推论也许是那些犯人
毒过量昏头了,才会跑来自首。
币上电话后,芙洛足足震惊了好久好久,久到几乎忘了时间的存在。
是法尔!听完大卫的叙述后,她就明白了这一切全是法尔所为,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她每天晚上会感觉到他不在的原因,因为他昼伏夜出追寻坏人的踪迹,为了不让她
心而瞒着她。
激动的抚着心口,眼泪不住地
下来,虽然现在是白天,但她已等不及要扑进他怀里。
她奔向隔壁,直闯那一年到头都保持黑暗的房间,在那黑色的棺材前站定,她抹干泪水,深
了口气,才轻轻推开棺材板,在黑暗中,一双惺忪的蓝眸睁开
向她。
“芙洛?”
她弯身下,头一回主动献上情意绵长的吻,令他怔愣不已。
“你哭了?”
什么都没说,她
了鞋子,爬进棺材躺在他身边。
“我陪你睡。”
“你…”她小鸟依人地趴在他身上,选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后,才轻道:“刚刚大卫打电话来。”
“喔?”
“绑走我的歹徒抓到了。”
“真的?”
“那群歹徒突然良心发现,自动向警方投案,还供出幕后主使者。”
“那很好啊。”
她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家伙还装傻!
“这可是有史以来破获的最大案子了,肯定上全世界的头条新闻。”
“那你可以安心了,从此以后不怕有人来害你。”
“是啊,更巧的是,连害死我父母的炸弹凶手也查到了,你说绝不绝?似乎冥冥之中有人在保佑我,而那个保佑我的人每天晚上不睡觉,偷偷跑出去调查,才会这会儿累得躺在棺材里,而不是像平常那样
着我。”
“…”“装死不是一个好主意。”
她听到他叹了口气,声音从她头上轻柔传来。“我想保护你。”
“你已经在保护我了。”
“很抱歉,除了查出害死你父母的歹徒,我想不出可以用什么方式安慰你。”
她把头埋进他
膛,双手紧搂他的肩,感受到所倚偎的身躯结实有力,这人为她做了这么多,她早该想到是他的保护让自己心安。
她抱着他久久没放,已经把她的感激和脆弱传达给他了。
无声胜有声的沉默中,两颗心靠得如此近,无须太多言语,拥抱已道尽了千言万语。
她心情平复了些,回复原来的冷静,与他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我现在才发现,原来这副棺材躺起来也
舒服的。”她闭上眼,用手的抚触感受他脸部的线条,正好给他亲亲手心的机会。
“法尔…”
“嗯?”
“我爱你…”躺在暗黑的棺材里,她仰望映照在天花板上细微的月光,虽然自己没有夜视能力,但她感觉得到他的高兴,因为他把她搂得更紧了,并将
凑过来,准确攫住了她的
。
一个长久深情的吻,道尽彼此情投意合的心,然后,他的声音在她耳畔旁温柔地响起。
“睡吧。”
她点点头,陪他一块儿休眠,但也许是因为白天的关系,她一点困意也没有,而且她是个惯于动脑的人,脑子一想到什么问题,就忍不住要
懂。
“法尔。”
“什么事?亲爱的。”
“为什么
血鬼要睡棺材?”
“…”随便一个问题就把他问倒了。
“为什么不睡
?睡山
?睡太平间?”
“这…”汗!
“是怕人吵吗?那可以选蝙蝠
、钟
石
或废弃的矿坑啊,又大又深,也很隐密啊。”
“这个…”
“老是睡棺材你不烦吗?”
“我…没想过…”
“改天我帮你挖个
好了。”
“呃…”无言又汗颜!
“可是这样好像活埋,你有没有被活埋过?”
“…”爱上一个研究狂,连他也没辙,最好的方式,就是直接封口,用嘴。
邱芙洛总算可以销假归队,回到工作岗位上。
看到上司回来,鉴识小组成员们都很开心,大卫和唐妮跟她报告这段期间接了哪些案子及进度
程。
当
影西斜,天边出现第一颗星子,他们夜间的伙伴也准时现身。
“嗨!法尔!”大卫兴高采烈的上前与他击掌,一边勾肩搭背一边用拳头打打他硬朗的
膛,就像对待兄弟好友的方式,并低声道:“干得好,法尔。”
必于这几天警方破获的大案子,他和唐妮都晓得是法尔的杰作,法尔
出会心一笑。
随后
上来的唐妮,也开心地拥抱他,在他脸颊上亲一个。“
归队,帅哥!嘿,你变得更帅了。”
“托你的福。”
唐妮暧昧的眨眼。“不是吧,应该是托芙洛的福,瞧你容光焕发的样子,和受伤的时候相比,现在不但完全康复,还越来越英俊了哪!”
三人笑闹不断,大卫和唐妮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并七嘴八舌地告诉他警方那儿的消息,不管是电视、报纸、网路或谈话
节目,都在热烈讨论此案,尤其是能查出多年前炸弹攻击的歹徒,对美国社会来说,无异是一件鼓舞人心的大事。
“芙洛呢?”他问向唐妮。
“在检验室看纪录,今早上工后,她立刻马不停蹄地跑了好几个案发现场,你知道,我们美丽的上司是闲不下来的。”唐妮道。
“我去找她。”向他们说了一声后,便直接往检验室走去。
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唐妮轻叹道:“难得一个好男人,只可惜…”
大卫替她接了未完的话。“可惜是个
血鬼。”
“是呀…”
芙洛和法尔两人之问的情投意合,他们早看在眼里,若法尔不是
血鬼,他们绝对举双手赞成那两人在一起,但谁都明白,长时间下来一定会出问题,法尔属于夜晚,而且他不会死,芙洛迟早会老去,这注定是没有结果的爱情。
他们明白,法尔和芙洛当然也明白,只是感情这事,局外人无法给予什么意见,迟早还是得由当事人去面对。
想到这,大卫和唐妮两人一致叹气,不用赘述,也了解对方的想法跟自己是一样的,他们什么都不能说,只能默默地在旁边,尽自己所能地给予那两人帮助。
至于其他,只能顺其自然了。
这几天,法尔的脸色很阴沉,浑身散发出生人勿近的杀气。
罢从检验室里走出来,正在看一份刚出炉报告的大卫,就被法尔阴沉的表情给吓到。
“法尔…你怎么了…”
法尔仅是冷冷地瞟了他一眼。“没事。”然后便要走开,但突然止住了脚步,返回来。“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呃…”大卫
着口水,其实该检验的东西,经由法尔的帮忙,进度已大大超前,连警方都讶异他们动作神速。
“托你的福…暂时没有。”大卫心惊胆战地回答。
“是吗?”法尔烦
地搔了搔头,蓝眸往走廊尽头的房间瞟去,门扉紧闭,芙洛在里头。
“那我去找芙洛。”说着,便大步往尽头走去。
大卫纳闷了好半晌,拿着报告心不在焉地瞧着法尔的背影,一边走向坐在电脑前的唐妮。
“唐妮。”
“嗯?”唐妮正在输入指令,列印一份警方资料档。
“你知道法尔怎么了吗?这一、两天脸很臭,是不是和芙洛吵架了?”
“因为芙洛生理期来了。”
“芙洛大姨妈来,关法尔什么…啊!”大卫顿住。
唐妮一副“你懂了吧”的表情。“所以芙洛规定这个礼拜法尔都不准靠近她。”
“难怪法尔坐立难安,原来是经前症候群。”大卫同情地摇摇头,芙洛的血对法尔的
惑力很大,光是一CC就让他冻未条了,女
的生理期岂不让他疯狂,瞧他刚才快抓狂的样子,可怜喔!唯一的办法就是离得远远的,免得受不了
惑…
“啊!”大卫又惊叫了一声,惹得唐妮转头怪异地看着他。
“怎么了?”
“可是刚才法尔…往芙洛所在的检验室走去…”
两人怔怔地你眼望我眼,都可预想得到结果,而没多久,果然就见法尔很郁卒地走出来,长长的黑发、红红的眼睛、尖尖的牙齿,只是俊美的脸颊上还多了一道五指印。
“那个女人真的很小气,我又没要咬她的脖子,只是建议她把卫生棉送我,她却二话不说赏我一个巴掌。”他气愤不平地对他们诉苦。
大卫听得瞠目结舌。“你…向她要…卫…卫…”
“如何?反正丢了也是浪费。”
霎时,大卫和唐妮笑得倒的倒、滚的滚,泪花猛飙、下巴
筋。他居然跟芙洛要卫生棉,天哪~~有这种事~~
法尔
红了脸,他堂堂一位三百多岁的
血鬼,被人当成笑话,情何以堪呀!
他也不愿意啊,可自己就是对血的渴望没辙嘛,偏偏又是那么稀有的极品…
唉!
“算了,我还是走人好了,免得克制不住。”他懊恼地转身,芙洛的血味即使隔了好几道门,他还是闻得到。
忘了自己的外观还停留在
血鬼的样子,他没多想地打开门,不料在他开门的同时,另一个人刚好进来。
两人四目相对,全怔住了。
他盯着威德,威德也盯着他,下一秒,情况失控了。
威德立刻掏出手
瞄准他。“别动!”
法尔瞬间转身逃跑,立即
声大作,震惊了整层楼。
“不要!”唐妮尖叫。
“威德探员,快住手!”大卫冲上前阻止。
“混帐!放开!”甩开大卫,他又朝那快速腾空跃地的影子开了几
,然而看着对方踏墙飞跃,躲过他的子弹,不
震惊于对方的速度,那绝对是学过功夫的人才能做到的事。
他绝不能放过逮住凶手的机会,立刻拿出无线对讲机呼叫支援。
这一次,他非抓住对方不可!
从窗户看出去,可以发现四周布
了警方的眼线,曾经他们很熟悉的警员伙伴,现在反过来监视他们这栋大楼,两人一组,而每人都戴着经过特殊设计的反催眠眼镜。
“都快两个月了,他们还不死心。”拉下窗帘,唐妮气愤地说,虽然调查局没有确实证据,证明他们跟法尔有关系,但是由于威德探员亲眼看到法尔从他们的办公室走出,大卫又阻止他向法尔开
,他们的关系已经很难解释了,再加上芙洛颈子上的淡红斑点也被他看见,更令他起疑。
“这两个月来,他不但把大楼包围得密不透风,出入都经过严格的把关,连我们去哪,都派两名警员跟着,表面上是说保护我们,但其实他们怀疑我们和法尔是一国的。”大卫一脸沉重地叹道。
“真气死人了,他们还要监视多久啊,不管上班、吃饭、睡觉,连我住的地方都有警员整夜监控。”
“没办法,对方的头头可是调查局的大红人,也是你的偶像。”
现在不管他们到哪,都有大批警员跟着,尤其是芙洛,威德探员自从看见她脖上的淡红斑点后,认为她是红眼男子下手的目标,不但亲自担负保护芙洛的责任,还规定不管芙洛上哪,都必须跟他报备。
在如此严密的监管下,芙洛和法尔两个月没见,想必心里很痛苦吧?当时很庆幸法尔顺利逃出去,但从此也失去了他的下落,是因为中
了?还是其他原因?这些都让大卫和唐妮担心不已,而且调查局很快查出法尔的身分,连带他的住处都被查封,更让威德探员深信不疑,芙洛必是凶手的目标。
现在,他们有如困在鸟笼里飞不出去,而最让他们担心的是芙洛,因为法尔这两个月生死未卜,芙洛也变得安静,正确的说法应该是,太安静了!
唐妮悄悄对大卫道:“难道就一直这样下去吗?你说法尔会不会已经那个了…不然怎么会两个月都没消息?”就算他是
血鬼,但说不定子弹打到了心脏,正好伤到
血鬼的要害。
大卫轻轻对她摇头,无言以对。
“不会。”邱芙洛的目光从窗外收回,落在他们两人愕然的脸上。“他一定还活着,而且会想办法来见我。”
“芙洛…”
“我相信他。”她又望向窗外,眼看云破月现,又一个夜晚的来临。
她深信法尔绝不会丢下她不管,他一定是需要时间疗伤,所以暂时躲了起来,等伤势复原,他一定会想办法来见她。
她夜夜等待着,看着月亮由盈转缺,又由缺转盈,今天,又是满月了。
此时,一名助理人员来通报。
“邱博士,警方送来一名死者,要请你鉴识化验。”
邱芙洛纳闷地看向助理,她并没有接到察警通报说要送死者过来呀?
“哪位警员?”
“单子上写…是杰尔斯警员。”
“杰尔斯…?”她身子微微一震,法诺杰尔斯!是法尔家族的姓氏,她立即站起身,朝外面走去。“尸体在哪?”
“已送到验尸房。”
“好,我这就去,唐妮、大卫,跟我来。”她眼神示意,机警的他们也立刻有模有样地应答。
“是!”他们来到验尸房,邱芙洛打开尸袋后,看着躺在解剖台上的男
尸体,眼中闪过一阵激动,但表面上仍保持一贯的冷静,对他们两人道:“你们出去外面看着,别让任何人进来。”
两人奋兴地点头,离去前,唐妮乘机在死者耳边说:“真亏你想得出来。”然后,和大卫忍着笑出去了。
待电灯泡走后,芙洛才要数落这个死人,但死人先动了,一把拉下她,准确无误地罩上她的
。
所有要骂人的话及思念的倾诉,尽皆被狂热激动的吻给
没,她身子一软,倒在他的怀里,这个死人不是别人,正是她朝思暮想的法尔所假扮的。
全天下大概也只有这家伙有本事装死,苍白的容颜、放大的瞳孔、停止的脉搏和心跳,正常人绝对装不出来,也只有这方法才能骗过调查局的人,并由警方自动将他送进门见心爱的女人。
深吻之后,必然是一段打情骂俏的质问。
“这两个月你死到哪里去了!”她捶打他,眼泪在美眸里悬浮着。
“我这不就死来你这里了。”法尔勾起笑意,在她面前依然不改他
气的幽默风格。
“为什么现在才来找我?”她委屈地问。
“我需要时间复原,子弹贯穿我的心脏,所以花的时间较多,幸好那是铅制子弹,若是含有一丝银的成分,我就死定了。”
她一听,立刻心软了,一手小心地摸上他左
的位置。
“没事了吧?”她轻柔问。
“放心,因为这样,所以我才敢来见你。”他勾起她的下巴审视,发现她瘦了。“我很想你。”
“我也是。”她偎进他怀里,诉说着无尽的思念和绵绵爱意,两个月来悬在半空中的心,总算踏实了。
突地,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令两人提高警觉。
“芙洛、芙洛,糟了!威德探员来了!”大卫进门来,紧张地说。
芙洛闻言变了脸。“他来做什么?”
“不晓得,好像是因为刚才警方送死者来未知会他,所以他要亲自来看看,唐妮正在想办法拖延他,要是让他发现法尔就糟了!”
法尔立刻站起身,他一有动作,芙洛立即知道他想干什么。
“不准走!”她命令。
法尔愣住,皱眉道:“我不走,会拖累你们!”
“我不要你再消失不见,一分钟都不要!”
“芙洛?”他犹豫了,对她感到万分不舍。
“芙洛,威德探员快来了!”大卫已经急得
头大汗,心中凉了半截。
“放心,我有办法。”
“什么办法?”两个男人同时问。
芙洛展现出她身为法医冷静理智的一面,不慌不忙地回答。
“继续装死。”
威德探员直闯验尸房,刚才一听说手下未经自己许可便放人进来时,便察觉事有蹊跷,当时他质问手下为何不听命令放人进来,手下解释是因为警方是送尸体来验尸,死人不在规定当中,所以便轻率答应了。
越是容易让人忽视的地方,他越怀疑有诈,所以一定要来亲自查验才行,就怕凶手藉着送尸体来而混入警方当中。
“威德探员…你不可以
闯呀!博士正在解剖尸体!”唐妮试图阻止他,心中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她越急,越让威德起疑。
“我只是去看看,避免凶手混进来,也是为了你们的安全,让开!”
拉开唐妮,他直接来到验尸房门口,隔着玻璃窗可见到里头的一举一动,他紧盯穿着白色防护衣的邱芙洛,再瞧瞧在旁边当助手的大卫,然后看了死者一眼,确定除了他们,没有别人。
苞在他身后的唐妮,小心翼翼地道:“瞧,我说了,博士在验尸。”
威德巡视四周,不打算进验尸房,因为若进了验尸房,尸味沾上他的衣服,作呕的气味会令他食不下咽,所以他宁愿隔着玻璃窗观察。
“刀子。”芙洛向大卫伸出手,一副准备剖肚验尸的架势,吓得大卫眼珠子差点没掉下来。
“芙…芙洛…”
“我们必须假戏真作,才能骗过威德探员。”
“可是…”
“照我的话做。”
“是…”大卫将手术刀递给芙洛,然后眼睁睁地看着她剖开法尔的肚子,幸亏他是背对威德探员,又有口罩遮住一半的脸,不然肯定NG。
“你你你…真的剖他的肚子。”
“怕什么,他有再生能力,只要不动到心脏,其他都无所谓,对不对?法尔。”
那个躺在台上的死人,皱眉道:“要剖到什么时候?”
“直到对方走为止。”
“那记得别
我内脏的位置。”
“放心,我技术好得很。”
他们在里面的对话,外头听不到,而大卫的位置正好挡住法尔的脸,所以威德探员没看见脸,只见到死者被开膛剖腹。
“法尔,答应我一件事。”芙洛一边拿出他的肠子,一边说。
“什么事?”
“如果你要走,带我一起走。”
“…”“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这次来找我,是要跟我告别,然后就打算抛弃我消失不见。”
“这不是抛弃,芙洛,我不能拖累你。”他严肃更正。
“这不是理由,你已经走进我的生命,不可以自私地离开。”她反驳,捞起一块肝放在盘子里。
“芙洛…跟着我很辛苦,我是
血鬼,不能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注定要
…”
“我当然清楚,别以为我没想过这问题,我已经决定了,如果你不把我的血
到一滴不剩,我就把你的内脏挖到一个不剩。”
他一震,惊异的眸光紧紧锁住她。
“你是…开玩笑的吧?”
“你看我像是开玩笑的吗?”她神情坚定地直视他,手上掌控着他的肾。
“你可知道这代表什么意思?”
“代表我想一辈子陪着你,不想将来自己离开世上,留你一个人继续几百年几千年地孤独下去,我不舍、也不愿,而唯一的方法就是变得跟你一样,才能守在你身边。”
她红了眼眶,愤愤地瞪着他,好似他若不答应,她就死给他看。
“你要想清楚,成了
血鬼就再也见不了天
,回不了头,总有一天必须离开你的朋友和你熟悉的地方,要承受很多痛苦,并…不是那么简单。”他在克制着,能听到她的告白,他多么开心,但他不得不为她着想,她有可能无法承受暗无天
的生活,
情是一时的,但现实是永恒的…
她笑了,声音也哽咽了。“在你保护我、把害死我家人的凶手绳之以法之后,我想不出这世上除了你,还有谁能让我刻骨铭心,尤其这两个月,见不到你,让我痛不
生,我爱你,法尔,如果不能跟随你到天涯海角,我活着比死还痛苦。”
他投降了,臣服在她赤
的告白里。无数个孤独的夜晚里,有她相伴而行,对他而言是求之不得的奢侈愿望。
他深深地、深深地凝望她的容颜,轻轻点头。
“我答应你。”
“真的?”
“我什么时候对你食言过?”
她破涕为笑,口罩遮住了她一半的脸,但从那双含泪的眸,他见到她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悄悄握住她的手,感受她的温度传来,温暖了他冰冷的心。
“他走了。”芙洛欣喜地发现威德探员已不在门外,顺利骗过他了。“我现在把你的内脏放回去。”她温柔地对法尔道。
“麻烦你了,亲爱的。”他也深情地回应她。
“大卫,请你把
针给我…咦?大卫,你怎么了?”
不知何时已跑到旁边去吐的大卫,抖着声音道:“我…想吐…”
“又不是没给死人开膛破肚过,你吐什么?”
“我解剖过死人…但没解剖过活人…恶…”
“真没用,叫唐妮来好了,唐妮呢?”记得刚才看到她还在门外。
结果她从玻璃窗看出去,发现唐妮已倒在地上口吐白沫。
芙洛叹了口气。“真是的,亏你们还是我最得力的助手,不过是帮
血鬼解剖而已,有什么可怕的…”
走回验尸台,继续她内脏拼图的任务,一边帮爱人酚谇肚,一边与他谈情说爱。
隔天,邱芙洛就辞去法医的工作消失了,连调查局也找不到她。
然后,这世上悄悄多了一位美丽的女
血鬼,伴随着她的爱人,行走世界各国,无拘无束,观星赏月。
女
血鬼聪明地想出开设捐血中心的主意,让人们自动来捐血,经过合格检验及安全检查,贮存干净健康的血
,每当满月时,不再闹血荒,也不用去辛苦地
人血,就有各种血型的血可饮用。
男
血鬼搂着
子出双入对,不再形单影只,即便亲爱的朋友们老去了,离开了人间,他们依然拥有彼此,不再孤独。
直到某一天,女
血鬼善用老公鉴识艺术品所赚的大笔金钱,终于找到科学家研发出一种防晒油,经实验证明,搽在身上足以防御太阳的辐
和紫外线的C波段。
从此,她和老公可以自由行走在阳光下,过着正大“光明”的生活了。
不过,这也是西元二九九九年的事了。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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