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日子像
水般逝去,两个星期的期限,眼看就剩下三天了。
这些日子除了煮咖啡、慢跑和折纸鹤,为了她的体身,菩萨每天早晚带她去游泳,所以她气
的毛病在葯物与体脑控制的情况下,渐入佳境。
今天,欧
米亚如往常般的起得很早,穿戴整齐后,便见到门边的菩萨在等她,待他们准备展开例行的慢跑时,菩萨却对她说:“你在瑞士读书时也常坐司机的车,对不对?”
“嗯!”听见他提起自己的过去,欧
米亚有些惊讶。
“那么,你记得多少街道的情景?”
菩萨说话的语气很温和,一般来说,这并不常见。
“应该有…”欧
米亚不用尽力回忆,就能记起好多“TN的面包店,GUEM的花店,还有街上的花草…那里的一切我都记得。”
菩萨被她忆起过往美好时的眼眸给惹得莞尔,是呀,她的天真,是该活在那样的生活里,不过,她却投错胎了,她不该出生在财富昂首全世界的欧
家“你说的我都相信,但你从前上课的街道,应该比我们跑步的街道要长也大,为什么你可以记得,反而现在记了十天都记不起来?”
欧
米亚像被泼冷水般,脸上的喜悦马上变得黯沉,但这些,都没有令菩萨改变心意,他的口吻仍温和,但也多了一点关心。
“米亚,闭上你的眼睛,用你刚才对瑞士的那分怀想,那分心思,直到你有感觉了,我们才开始启程。今天,我们不问了,你用浏览的心情跑步,我不会问你了,懂吗?”
那种感觉…拜托,不同地方,又不同场景,更何况是发生了这么多事后,她怎么还会有那种心情?
“你不相信自己做得到。”
“我…”
“我相信你做得到。”
凝视着他,欧
米亚有点不敢相信,菩萨会有这么温柔的眼神。
“你做得到,我相信。”
这好像一种特别的魔法,欧
米亚被他神情里的温柔给慑住,心情仿佛真回到瑞士,她喜欢被他信任的感觉。
“可以吗?”
她温柔的点点头,然后,他们开始跑步。
如他所言,这地方并不大,而且商店及住家都很少,树木也很整齐的排列,凌晨时刻的行人更是不多,十天来,她拼命的想记起一切,但每次总答不出菩萨要的答案,令他失望,也令她痛苦。
抬头望着蓝色的天空,她突然觉得空气里,透
着一股她久久未尝的新鲜与清净,偶尔阖着眼,她还能错觉的以为…自己真回到瑞士。
直到这条熟悉的路程结束,跑得气
如牛的情境亦不再,现在的她,体力胜过过去的任何一天。
“刚才有个工人在修地下道,你看到了吗?”菩萨不急不徐的问着,语气好像在谈天。
“不对吧,应该有两个人,一个瘦的,一个胖的,我经过时,那个瘦瘦的工人正好在下地下道。”欧
米亚不经意地回着,半晌,她得不到菩萨回应,于是她又道:“我没说错呀!”
菩萨的嘴角
出满意的微扬,欧
米亚这才意会到,他说不问问题是骗人的,刚才,那不正是个问题?
忽然间,她心跳得好快,心情变得轻松极了,内心的澎湃直
她大叫“我通过了吗?”
菩萨不语的点点头,这让欧
米亚奋兴的扑上前拥住他“我真的通过了?”
她看来真的奋兴极了,但这却不是报仇的最终目标,她要做的,是要回德亚集团,取回原来就属于她的东西。
“你的任务,才刚刚开始。”
奋兴中的欧
米亚哪管那么多,好像做了一样让菩萨满意的事,她就奋兴的不能抑止情绪。这会儿,还一蹦一跳的跳上公寓,接续她的下一份工作,折纸鹤。
“今天要提早一个钟头结束。”
“为什么?”
“因为要带你去剪头发。”
一听到剪头发,欧
米亚连忙摸着她的发,忧心忡忡的问:“一定要剪吗?”
“嗯,不然你照片里的发型跟现在一样,一般人谁会特意在应征工作时照相?所以一定要改变发型。”
听到这些,欧
米亚的快乐好像又不见了。
菩萨当然也察觉到她的情绪,但这事由不得她。
“还有,波比钻石里面的晶片已经取出了,我等一下会去拿,你一个人在家,不要给任何人开门,知道吗?”
又是点头,菩萨真的被她那情绪给惹
“我说了几次?不准用点头或摇头表示,你该说什么?”“我知道。”
看她那不情愿的样子,菩萨还真的相当担心,她真的能胜任赖仰帝的女助理的工作吗?那男人可是精明干练,一眼便能看穿一切,要是她连面试都不能通过的话,这一整年下来的调查与准备,加上两个星期为欧
米亚的练习;不就等于是自费?
“我很担心你,你知道吗?”
此话一出,欧
米亚懒散的神情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张紧张而在意的脸庞。
“如果你连面试都失败,也许我会解散菩萨组织。”
这句话,真的好严重,是什么样的情况会令他说出这么严重的话?菩萨组织不是他辛辛苦苦建立的吗?
“菩萨…”
“俊德是我最要好的朋友,如果他的事业全教人夺了去…”
要不是欧
米亚亲耳听到,她真的不敢相信,原来言祯说的,全部都是真的!
“我大哥跟你是…”这件事,她从没听说过。
“其实,我并不想提起,但,想必言祯告诉过你,俊德与我算是生死之
,他把你交给我,我的压力很大,我也想替他复仇,但我们毕竟只是朋友而已,见面的时间很少,惟有身为亲人的你,才能查探出他藏起来的秘密,如果你一直都没长进,那等于是我的过错,你知道吗?”
背负着这样的承诺…欧
米亚不
为他红了眼眶,怪不得他战战兢兢的,从没松懈过,一般人,怎么会如此的用心与期盼?
这段期间,他鲜少睡觉,有时间都在做计划表,而欧
米亚,却是如此的不争气,眼看面试的时间就要来了,而她却一点准备都没有…
“对不起,我该怎么做,才能达到你的要求?”
菩萨撇动嘴角,有一点失望的轻描带过“不是达到我的要求,而是如何达到俊德对你的期盼。”
这话像一记青天霹雳,打得欧
米亚永劫不复,他怎么会把她仅剩的一丝逃避,都破解的无力遁逃?!
如果他强调是他的期盼,那欧
米亚还可以推托,但,那是大哥呀…已经死去的大哥呀!
“我会提早回来接你。”
菩萨丢了这么一句话,跟着就消失在这屋内。
不断的刺
她,是为了要让她成长,只是他担心,她会不会没有成长,却不断的受到伤害?
“米亚,你能及时长大吗?”自语喃念着,菩萨的心情变复杂了。
而被丢在屋子里的欧
米亚,此刻哭得双眼红肿。
她爱欧
俊德,她更爱家人,为了他们,她甘心一个人长年居住柄外,甚至对于家人的要求,全然不曾拒绝。
而今,家人瞬间的离她而去,她失落的精神,全都寄托到昏
后醒来第一眼见到的菩萨,所以,他的命令或要求,她照旧地一一履行,然而…他却要她达到欧
俊德的要求…
“我该怎么做?”
哭肿了一双眼,泪水模糊了视线,她还是可以把纸鹤折的正确无误,哭得眼睛酸涩时,欧
米亚自然的闭上眼睛,这样令她舒服些。
然而,当眼睛闭了许久后,她突然发现…她的精神变得好集中,而且,那些折纸鹤的动作,也加快了。
难道,这就是菩萨要求她的吗?
要她可以定下心
,对某件事的困难点加以思考。这些都是她从不曾想过的事,他却让她在短短十天里领悟到。
张开眼睛,欧
米亚的动作停滞,思考逐渐变得灵活。如果这些都是菩萨要她做的,那只有一个办法,就是用心去做。
丢下手边的工作,欧
米亚有点开窍,但却不知是不是真的可以。她来到厨房,小心翼翼的将言祯那些秘诀放在心上,开始一个步骤一个步骤的调配准备用心的煮咖啡,等到一切就绪时,她闭上眼,吁了口气,然后专心的点燃酒
灯。
这一次,她不再走离咖啡壶前,小心翼翼的守着,直到酒
灯里的酒
用尽了,她才将煮好的咖啡拿到桌上放。
“大哥,请你在天之灵,保佑亚亚…可以让这杯咖啡,煮的跟言祯一样好…”双手并拢膜拜着天空,欧
米亚紧张的连话都讲得结结巴巴。
然后,她颤抖的提起咖啡壶,但又紧张的放回桌上,等她深呼吸过后,提起咖啡壶,倒了一杯在咖啡杯里。
“我会成功的!”
喃念着这句话,她紧张的端起咖啡杯,然后啜了一口…过了半晌,她那好不容易停住的泪水,再度泛
。
天呀,她成功了,真的成功了。
“我成功了!”她雀跃的跳起来。
她发狂似的跳着,连忙跑到门外,期望菩萨会在这时候回来。然而,左等右等等不到他的情况下,她走到浴室洗把脸,抬起头看着镜里的自己,她发现很久没在自己脸上出现的纯真与无忧。
哀着大哥最钟爱的一头秀发,她一直都为大哥保留的秀发,现在她却突然想把它剪掉,只因菩萨希望她剪掉…
再次望向镜里的自己,她愕然发现,自己的眼里竟是
的菩萨,这感觉,特别的教她不敢相信。
用尽镑种理由来搪
她对菩萨的忆思,但都不能充分的解释她为何如此想见他。
“菩萨!”
她喊着他的名字时,内心澎湃的想要飞扬,好像非
点什么才能抑制她的疯狂,急忙的走出浴室,她走进菩萨的房间,试图找把剪刀,然而,当她打开抽屉,不经意的发现里面有张自纸,上面写着…
俊德,如果此仇不报,那么,我会随你而去…米亚这朵温室的小花,又何时才会长大呢?
看了这两句,欧
米亚的眼眶
了…
如果因为她的失败而令菩萨自责而死,那么,她也不会再栈恋这个人世。
拭去泪,她看到她想找的剪刀,没有犹豫,她提起那把剪刀,毫不眷恋的将长长的头发当下剪去一半。
花了十分钟剪去长发,镜里的她变成
了,变得她自己都不太认得。
此刻,她用期盼的心,来等待使她重生的男人,菩萨!
“辛苦了!”
走到楼梯口,菩萨对着守在门口的男人打招呼,然后,那男人快速的离开。
要求厂长来做监护,其实是有些过分,但他有要事
身,而且是很重要的事,所以非得找个人来保护她,他才能安心。
在上楼前,他将手掌张开。
掌内有申项链,简单而不华丽,但却是好几条人命的关键,而今,他请专
改造的壮士将十一颗波比钻石内的
密电子,镶入更小的红宝石,从外观上来看,那不过是条很普通的项链,为了怕人猜疑,项坠有二十颗宝石,只有十一颗内有gudmch但这东西,有拆除的顺序,要依照欧
米亚的出生时辰所编列,缺一不可,否则根本不能拆除。
紧握着那项链,菩萨根本不知屋内发生什么事,当他将门启开时,光是欧
米亚那头利落的短发就吓死他。
她的头发…她那摆
悲苦的笑容…还有,她那盈盈的期待…
“你回来了!”
她的语气带着
的奋兴以及难耐的情绪,在菩萨嘴巴都还没张开说个字前,她突然重重的投进他的怀抱。
“我不会令你失望。”
这个举动,未免太过突兀。
“米亚…”
“听我说,我知道我是朵温室小花,但经过太阳的洗礼,小花仍然可以长成美丽的花朵。”
她说的脸不红气不
,搂住他的手,紧紧的不肯放松,这男人,有强壮的身躯,还有股可靠的气息,与欧
俊德是同类型的男人,只不过,这男人与她非亲非故,却在短时间内,擒住她的所有信任。
听到欧
米亚这席话,菩萨十分惊讶,他轻推开她的怀抱、仔仔细细的凝着她,轻拨她剪得有些参差不齐的头发,有点心疼却又欣慰的攒着眉头“这跟我出去前的你,大不相同。”
他看出来了!
欧
米亚十分
欣他的认同,事实上,有些事情,她确实是在方才才顿悟出,而顿悟后,几乎所有他为她做的事,她都懂得,并且对他感到信任,他是如此的用心良苦,让她明白这些事的重要
。“我想,那改变不只是这里,还有这里。”
先是指着她的发,再将手划着她的心,菩萨难得的轻松全挂在脸上。
“告诉我,是什么令你改变?”
欧
米亚虽然改变颇多,但羞涩的飞霞还是闪过她的颊边,她怯怯地道:“你,是你令我改变的。”
鲜少有事情令菩萨惊讶,但这一件特别教他吃惊,那分明出门前还令他担忧的女孩,却在短短几个钟头里成长到他不用烦恼的地步…是她太过聪慧,还是…她忽然开窍?
“我要谢谢你为我做的,这些就连大哥都没法做到的事,你替他做到了,所以,无论这一次我复仇的计划如何…请你为我珍重!”
那句为我珍重…差点把菩萨的心给
拧了。
她是好友的妹妹,理当也应是他的妹妹,但她说那句珍重时的神情…他希望她是他的情人…那是种错觉,还是…感情作祟?
“我希望当我夺回一切时,你会一直在我身边。”
这话说得十分明白,这回不是错觉了。
欧
米亚的这句话,信誓旦旦的教人发愁,士卒身未亡,她已经陷入儿女私情了,然而,就只有她陷入那股难以抵制的恋曲吗?
“这一趟,也许是条死亡之路…”
“我不怕,我突然什么都不怕了,只要你不放弃。因为你的教诲,因为你的指引,所以我觉得从容极了,大哥的死会有代价的,我不会令他死的不明不白。”
这样的论调,直把菩萨的理智给杀死了。不管结果如何,他的体身已经重重的拥住她,无论是错觉还是一时感动,她都值得他这么做。
而欧
米亚的心此时也澎湃汹涌,这滋味应该是恋爱的滋味吧。她不确定,但喜欢在他怀里的感觉,却是骗不了自己。
“你已经准备好了吗?”
抬起头,她绽
笑容的说:“准备好了。”
看着桌上的咖啡,再看看她剪掉的短发,菩萨根本不用去喝或问,就知道她准备齐至,现在,就只剩下仪容了,他得再请言祯帮忙。
“这个要还给你。”
将红宝石的项链从手心展出,欧
米亚不解的望着他。
“波比钻石,将成了历史名词,这些用红宝石包装的gudmch,你要好好的妥善保存。”
将红宝石项链挂在欧
米亚的脖子上,菩萨拨着她额前的发,将脸凑上前,在她以为他要吻她时,他将嘴凑到她耳旁,轻道:“如果要拆除,得用你的生辰,你一定要记得。”
接着,菩萨的
轻轻地覆在她的
上。
当
片相
之际,这场按仇记,也揭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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