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毕竟忆时多，恨时其奈何

　“开动了！”姑一声令下，在座的子昂以及婕妤才拿起筷子开动。

　一向不挑食的婕妤对于杭州名菜，如藕粉汤，莲藕粉丝以及各式各样的西湖淡水特产是大开眼界也是兴致盎然，她食指大动的一一品尝着，表情是津津有味。

　夹在婕妤以及姑中间的子昂对着桌鲜美的菜肴则是一脸的兴致索然，只是象征的挑夹着两片莲藕放在碗里，没办法，谁教他是个挑食的人，从小到大没什么坏毛病，唯一的毛病便是挑食。

　“多吃点鱼，青菜也不错。”姑将炒得鲜绿的青菜夹放在子昂碗盘里，她爱亲侄的心情溢于言表。

　“姑！”子昂蹙着眉头“您别忙了，我爱吃什么自己会夹。，‘他在姑面前，总免不了耍耍小孩脾气。

　泵脸色一阵紫一阵绿的，但仍是极力隐忍住不悦，她的衷心关怀却被泼冷水，对一个老人而言，寅在是莫大的伤心，同时也是挂不住面子。

　子昂并没注意到姑情绪的转折，迳是挑着米粒，有一颗没一颗的放进嘴巴里，慢条斯理的咀嚼着。

　见子昂的不在乎，姑受创的心情犹如火山即将爆发似的，火熔剧翻滚着…

　这一切的一切，全被正津津有味的享受着美味佳肴的婕好看在眼底，她先是安静的不动声，等候伺机而动。

　原本热闹的用餐气氛一下静肃了下来，气氛像是结冰似的，缓缓的冰冻凝固。本着“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大原则下，婕妤忽地拾起头来，放下手中的筷子，极为顺手的将剩空下来的手往子昂的脑袋瓜一敲。

　“唉哟！痛！”子昂哇哇大叫，一脸不解的望着婕妤“你干么打我？”

　婕妤却实怪以对“别吵！”趁隙将小扳点放进口中咀嚼一番，心满意足的缓缓咽后，才又道：“虽是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小孩子怎么可以挑食呢？”

　“我？”指着自己的乒尖，子昂不可思议的问：“你说我是小孩子？”

　“是的，在姑面前你就是小孩子。”婕妤回答得理直气壮。

　狠狠地被教训了一顿，子昂乖乖的将嘴巴闭上，一脸的投辙。

　“吃饭。”婕妤半命令道，追说追夹着各式各样的莱肴往子昂碗里堆，不一会儿，子昂碗里的食物已坑谘成一座小山了。

　子昂乖乖的拿起筷子，将碗里的食物一一的迭进口中，这次，他没有挑食了，忽然觉得所有的食物都很好吃，大概是因为婕妤夹给他的吧！唉！爱情的魔力真是伟大，神奇的将一个人的挑食毛病都给改掉了，奇哦！

　“姑，这沾藕粉炸的莲藕片很好吃耶，您吃吃看。”帮子昂夹完了菜后，婕妤转而招呼姑。

　“嗯，好。”姑欣然的接受了婕妤夹给她的莲藕片，原本如火山熔岩即将爆发的情绪顿时转为春风般和煦。

　她知道这个女孩是适合子昂的，而子昂这个小伙子，真是傻人有傻福，眼光还真不赖，看他平一副傻不愣登的样子，原来是大智若愚啊！

　“姑，不好了…”

　一句句“不好了”传进在福轩用餐的姑，子昂和婕妤以及环绕在旁服侍的奴仆们的耳内，原本极为祥和的用餐气氛骤然紧张了起来，大家不约而同的往声音传来处引领而望去。

　避家周忠脸色苍白面有难的闯了进来。“姑！不好了！”

　众人的眼光全集中到周忠的身上，好奇夹杂着纳闷。

　“什么事，非得这么慌张？”打破沉默，姑不怒而威的问“你不知道我们正在用餐吗？”

　周忠了一口气，脸的歉然“姑，这件事实在是非同小可，所以，小的不得不在此刻向姑报告。”

　泵定了定神，问道：“好吧！说来听听，看是什么事让你非得这么慌张。”

　婕妤趁隙看了子昂一眼，子昂向她眨眨眼，要她放心。

　周忠沉了一下下，才艰涩的说：“刚才，奴才要小厮阿狗把前厅的百年花瓶作例行的清洁工作，拿起来擦拭，没想到，阿狗一个不留神，竟把老爷生前最爱的花瓶给打碎了。”他难辞其咎的表情溢于言表。

　百年花瓶！

　泵和子昂的念头不约而同的转到那只立在前厅供桌上的精致小花瓶，小花瓶的花纹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美与精致的结合，那只小花瓶同时也是子昂的父亲生前的最爱。

　打破了？！

　百年花瓶打破了！

　这下该怎么办？责怪吗？责怪能挽回破碎的花瓶吗？但不责怪的话，又难忍心头之痛！好是复杂与矛盾的心结纠着，姑与子昂两人面面相觑，心思的范畴竟不谋而合。

　婕妤将眼神巡视了局遭一圈，先是望了望姑的表情，又瞧了瞧卫昂的反应，咬咬牙，她终于打破了沉默“阿狗有无受伤？”她对着周忠问。

　泵以及子昂和环侍一旁的奴仆们，众人如梦初醒般，直直凝视望着婕妤。

　周忠涩涩的答：“阿狗的手给花瓶的碎片割伤了，伤口不算太小，鲜红的血汩汩的着。”

　“赶紧帮他包扎啊！”婕妤不假思索的反应，恍若那伤口就痛在自己身上似的。

　“阿狗他不愿让人家替他包扎，他，他等着领罪。”周忠吐吐的说。“什么话嘛！”婕妤激动的站了起来“人是有血有的躯体，花瓶是身外之物，孰重孰轻，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无法分辨吗？”她古道热肠的侠义情愫完全出来。

　啊！一句简单的话，得环侍在周遭的众奴仆们个个心中犹如窜入一股暖似的，这个新少果然得人心，不但居上不骄且懂得体恤与包容，得人人如沐春风一般，一向冷冰冰且静悄悄的周家堡已经渐进入春天了！众奴仆们如是想着。“赶紧派人帮阿狗将伤口包扎起来，快去…婕妤急迫的下命令。

　周忠本是怯怯的望了姑一眼，姑用眼神示意，并轻轻的点点头，这才使得他振奋了起来“是，少。”

　领着新任少的命令，周忠飞奔而出福轩，他整个人好是‮悦愉‬啊！

　对于婕妤明快的处事态度，姑暗暗称许，是啊，一只没有生命的花瓶，比得上一个有血有的躯体吗？为何自己在短时间内却没法释怀？唉！她可真是马齿徒长啊！这些年来的历练，竟比不上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她是老了，该退隐了哦！

　又是姑侄两人独坐密谈的情景，浓浓的龙井茶香伴着感的话语

　“婕妤已怀了周家的骨？”姑确认的问。

　“嗯。”说谎是要有相当大的勇气与毅力的，子昂低头喝了一口茶，借此掩饰自己竹心虚。

　“这么说的话，你是非婕妤莫娶了！”姑不愠不火的问着。

　“那当然！”这下，他可就光明正大的抬起头，回答得很大声。

　望着子昂那双原本就晶亮无比的双眸闪着异样的希望光芒，姑当下便作了个决定。

　“她是一个充智慧却又内敛的女孩，是很容易的四两拨千金，化解了一场闹剧的，不但如此，她的行为处事总是落落大方，任何事似乎都难不倒她似的，我想，她是有资格也有能力可以当周家的女主人。”

　“姑！您是说婕妤吗？”子昂半激动的问。

　“难不成，你希望姑母是说如筠？”姑故意装得一脸极为冷酷的表情。

　“当然不是。”子昂直摇头，一脸的喜不自胜，姑终于接受婕妤了，看来，他的幸福之将近了。

　望着亲侄那副幸福洋洋的模样，姑不如不觉的也跟着沾染了些许的喜气“择其所爱，爱其所择”才是人间最甜美的爱情，她可是活到老学到老呢！

　泵喝了一口龙井茶后又慎重的问：“我问你，你是因为婕妤已经怀有周家的骨了，才执意非她莫娶的，或者是真心的爱着婕妤，无论她是否怀着周家的骨，你仍旧爱着她？”她想确认，以便做下一步的行动。

　“我当然是真心爱着婕妤的，跟她是否怀着周家的骨一点关系都没有。”这是他的真心话。

　“好极了。”姑点点头，轻声呢喃：“那么，沈家的婚盟就由姑母来解决了。”

　虽然姑说得很小声，但子昂却听得一清二楚，他开心的弹跳了起来，亲了姑的脸颊“姑，我爱您！”

　泵展着慈颜，笑得很开心。

　“姑，您真是太好了，好极了，好得不得了！”子昂开心的喊道，赤子之心一览无遗。

　“婕妤贵为外官的女儿，家世算来也颇具揣源的，咱们绝不能让她受委屈…”盘算着婚礼，姑直喃着。

　“谢谢姑。”他知道接下来的任务就只剩下运用他的天赋异禀，使“赖功”让婕妤同意让他赖上，那么他就幸福又美满了。

　他相信他所追求的，一定会拥有！子昂意气风发的想着，便忘情的翻了两个跟头，连滚带翻的出了飞来轩。

　“这孩子，都要当爹的人了，还这么皮！”眯着笑眼，姑宠溺的道。

　子昂蹑手蹑脚的踏进耕读轩婕妤住的客房，见她正背对着自己翻阅着书籍，那副认真研读的表情，恍若仕女图上的美女活生生的来到现实的情景似的，再再震撼着人的灵魂与精神。

　“大才女，看些什么呢？”子昂由婕妤的背后抱住了她。

　“西厢记。”婕妤将书本折真才放了下来，然后转过身，自在泰若的挥掉子昂搭放在她肩上的手“演了一天的戏了，可以休息了吧！‘’

　“演戏？！”

　“在姑面前以及周家众奴仆面前表演我们的恩爱啊！‘’

　“什么？我们的恩爱是表演的啊？不是发自内心的？‘，

　这女人真是的！老是有事没事的就打击他的信心，唉！女人心，海底针哦！子昂做出一脸心碎的沮丧表情。

　婕妤回了他一记“难道不是吗”的表情“你别忘了，我到周家来完全是基于‘受人点滴、涌泉以报’大原则，我是来配合你的，我的任务就是帮你打败沈如筠，让你成为自由之身，就如此单纯简单而已，要不，你认为呢？”她极力撒清关系。

　“啊！”子昂悲伤的强力住，夸张的喊着“我的心…”

　“你的心怎么了？”婕妤靠近问。

　“我的心好痛！”他顺势抱住她。

　没想到却失算，婕妤早就料到他会来个这么一招，便迅速闪身，离。

　“唉哟！”子昂没抱到婕妤，连带的也没稳住重心，一张脸重重往地上一摔，这次是真的受伤了。

　“你还好吧？”婕妤见状，急忙向前搀扶。

　“我毁容了！”他可怜兮兮的喊着。

　“痛不痛？”望着子昂俊秀额上绽开的伤口，她的心好痛哦！早知道就不要促狭他，害他摔得皮破绽的，婕妤好是懊恼。

　“这下，我不但是心痛，就连伤口也痛…”这次，他终于紧紧的抱住了婕妤。

　“好啦，好啦！你先别动，我来帮你敷伤口。”像是哄着小孩似的，婕妤小声的道，并离子昂的怀抱，去找葯物。

　“别走！”子昂拉住了她。

　“嗯？”她匆匆转过头，不设防的被子昂的凄近。

　婕妤原想推拒，但却被子昂的温柔所软化了，两人温柔而缱绻的品尝着爱的果实。

　正进耕读轩的月影刚巧撞见此幕此景，一颗心像是被活生生的放在捣米桩上敲击撞打似的，碎裂开了，成粉成碎了，再不能成形了。

　子昂少爷是她的痴，她的梦，没想到，竟硬是按一个外来者给打醒，这样的打击对她而言，还有什么希掌可言？与其每天看着他俩恩爱的模样，不如…

　咬咬牙，一个恶的念头转进脑海，月影愤恨的诅咒着，诅咒他俩早分飞，早各奔东西！最好是恩断情绝…

　周家堡的馔味轩早餐席间，婕妤，子昂围绕着姑而坐。

　“你的脸是怎么回事？”姑几乎是惊呼的问，那双眼球直盯着子昂额头的伤口，一动也不动的仔细的瞧着。

　泵这一惊呼，婕妤的脸一下红得犹似关公一般，是羞愧夹着自责等复杂的情愫绕着，她急急的放下手中的碗筷，将头埋进前襟。

　“子昂，你是怎么搞的啊？你那伤是怎么的？”姑一句急似一句的问，那疼惜与宠怜的心情全摆在脸上。

　“姑…”漾起了甜甜的表情，子昂无所谓的答道“没什么，是我昨天晚上不小心跌伤的。”

　“不小心跌伤的？”姑半信半疑的问，眼光则是锐利的扫过子昂以及婕妤的脸孔…

　此刻，婕好像是做坏事即将被逮着的心情似的，一颗心犹如进至咽喉般，既紧张又无措…

　婕妤的心思，子昂全看在眼底，他对她是既疼又怜，于是，不假思索的伸出援手，为她解困。

　子昂骤然握住了婕妤放在餐桌下的手，企固结予无言的支持，透过子昂那温热的手传来的一股股暖，婕妤才又若无其事般的抬起头来。

　“啊！”阅人无数的姑终于瞧出端倪了，瞧这两个年轻小伙子那眉来眼去，含情脉脉的双眸，答案就写在两人脸上，子昂那伤口，显然是小俩口闺房之乐的“意外”

　唉！年轻人，真是令人既羡慕又嫉妒！青春只有一次，真情挚爱也只有一回，真后悔自己未曾享受过热热烈烈的青春与爱恋。

　泵漾起了释怀的笑容，却故意扬着威武十足的声调“都要当爹的人了，还这么轻率，小心一点。”

　“是，姑。”子昂唯唯诺诺的答应着，侧过脸，眼神不巧与婕妤撞得正着，她正用着闷十足与质疑的表情盯着他瞧。

　糟糕“子昂暗叫不妙。

　“姑。”锦秀忽然走进屋来，并在姑耳畔不晓得说些什么，适时的帮子昂解了危。

　子昂正庆幸自己逃过一劫，没想到婕妤的眼光仍紧盯着他不放，看样子，他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了，他吐着舌头，默默为自己祈福。

　“早餐你们慢慢用吧！我有点事，先回福轩去了。”姑道。

　“姑您慢走。”子昂和婕妤起身送别姑。

　见姑以及锦秀的身影远离了馔味轩，子昂松了一口气，坐了下来，正准备好好的大吃一顿，没想到，婕妤却将他的碗以及筷子给取了过来。

　“干么？你要喂我吃吗？”他顽皮的又道：“真好，连吃饭都不必亲自动手，只要把嘴巴张开就行，做人真是太幸福了。，‘他洋洋得意。

　“你说完了没？”婕妤冷冷的问，脸上的表情是山雨来风楼之状。

　“哇！被泼了一盆冷水，好哦！”子昂故意耍宝。

　“闭嘴！”婕妤没好气的命令。

　他乖乖的将嘴巴闭了起来，一脸无辜的表情。

　眨了眨眼，婕妤鬼灵的脑袋瓜里有了新的点子，她打算以柔克刚，换个角度“供”

　婕妤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她温柔的将手搭在他肩上，笑盈盈的道：“我问你话，你一定要老实回答我哦！”“好啊！”子昂最无法抗拒她的温柔了，在她的温香软语包围下，他整个人的‮体身‬好是轻飘飘。

　“姑刚刚你说快当爹了，是怎么一回事？”她的脸几乎是贴着他的脸问。

　“因为我向姑宣称你…”糟糕！差点中计！子昂连忙止住了口，他怎么可以坦白向婕妤招认他向姑撒的谎呢？那是他的追策略之一，为了他终身的幸福，婚事尚未成功，万万讲不得的啊！

　“什么？”婕妤紧迫不舍的。

　灵机一动，子昂将手搭放在婕妤最感的处，轻轻搔着。

　“呵！呵！”婕妤因搔难忍而轻笑出声。

　“嘻！”子昂贼贼的笑着。

　“不要啦，你别闹啦！”

　“要啦，要闹你啦！

　“你讨厌啦！”婕妤撒起娇来了。

　“你好香，好香哦！”子昂最爱她的撒娇了。

　“嗯…讨厌啦，嗯…”两人亲热的扭在一起，几乎无法分辨谁是谁了。

　此情此景对站在馔味轩外等候主人召唤的月影而言，犹如利刀划过心房似的，刀刃见伤，刀刃血迹斑斑，这伤痛教她如何自持？愈是伤痛，她报复的念头愈是高涨…

　“沈姑娘，姑请你进屋。”打开福轩的大门，锦秀亲切的招呼着沈如筠。

　“姑，您找我？”没理会锦秀的招呼，沈如筠走进姑居住的福轩，前脚才踏进，便感的发觉气氛有些不寻常。

　泵难得主动找她，今天不晓得是为了什么重要的事，竟慎重的遣人要她来福轩，颇令人费疑猜的！沈如筠忐忑不安的想着。

　“坐。”姑极为和蔼的招呼：“锦秀，锦秀，给如筠泡一杯龙井茶来。”

　“是，姑。”锦秀笑盈盈的迅速将龙井茶端了上来“沈姑娘，你请用。”

　周遭的气氛是客气到了极为不寻常，沈如筠发现自己的右眼皮竟不祥的莫名颤跳着，捧起温热的龙井茶，轻轻啜了一口，心跳的怦动却是反常的急速。

　“这批龙井茶是店里特别挑选的无弹窗茶，是管家特别让茶庄的人先送来的，坊间都还没能尝到呢！味道还不错，你尝尝看。”姑故作寻常的套着情，找着话题。

　“姑，您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告诉我？”沈如筠索直接的问，迫切的情绪俨然写在脸上。

　年轻人就是年轻人，果然沉不住气！泵不屑的挑了挑眉头，扬声道：“既然你都这么问了，那么我就有话直说了。”

　呼吸几乎无法顺畅，像是即将被迭上审判台似的心情，沈如筠全身忽地燥热起来。

　“你和你周哥哥的婚盟，似乎不太合适。”

　“姑，您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作不太合适？”沈如筠问得很急切，像是责问的口吻。

　她的语气，令一向做主为王的姑有点不悦“所谓不合适，就是你们两人的婚约必须取消。”

　“不！泵，您不是说要帮如筠做主吗？怎么食言了？怎么反悔了？”沈如筠失措的喊着，脸色苍白得可怕。

　“如筠…”姑叹了好大一口气，这就是未见过世面的千金大小姐，遇事总是藏不住情绪，只会胡乱的吵闹一番，相形这下，子昂带回来的婕妤可就内敛且聪颖多了。她发现自己比昨天更喜爱婕妤了，婕妤果然是得她的缘！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离开周哥哥！”沈如筠哭得犹如泪人儿一般。

　望着沈如筠一张粉雕玉琢，特别涂抹过的脸，因为泪潸潸而整个糊掉了，姑转而心生同情“如筠，什么事都可以勉强，就惟独缘分这一项，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强求也求不来。”姑语重心长的劝慰。

　“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对待我？我是周哥哥指腹为婚的子，我才是周哥哥名正言顺的室啊！”沈如筠不甘不愿的吼着。

　泵轻轻拍着沈如筠的背，缓缓的道：“如筠，你的委屈，你的不甘愿，姑都懂，从小到大，你一直期望着能成为你周哥哥的娘子，这坚定的意念与心思任凭谁都会感动的，只是…”

　“只是什么？还有什么只是的？姑，您不疼如筠了？您嫌弃如筠了？”顾不得脸纵横的泪痕，沈如筠抬起头来问，倔强的个性昭然可现。

　泵啼笑皆非的叹了一口气“傻孩子，怎么会呢？姑原本也是希望你能和子昂成为夫，也一直把你当作周家的媳妇看待，姑并没有亏待你啊！只是，你周哥哥对于婚事自有主张，他喜欢宋姑娘，对宋姑娘情有独钟，感情的事，任谁也勉强不来的，况且，宋姑娘又已怀有周家的骨。”提到这点，姑内心便浮上点滴的喜悦。

　“人！搔货！她以为她用先斩后奏就赢了？不，不，我不甘心！”沈如筠忿忿地咬着牙怒吼。“如筠，强摘的瓜是不会甜的。”姑语重心长的劝道“你就成全你周哥哥和宋姑娘吧！就算是姑求你，好吗？”为了她的亲侄以及周家的小鼻，姑哀兵姿态都摆出来了。

　“姑…”姑要她退出的意志十分的坚决，似乎是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像是节节战败的兵队似的，沈如筠退怯了好几步，心也冷了好大一截。

　“改明儿，姑会现自登门向你爹爹口及亲娘请罪，希望这事就这么圆的告一个段落。”姑盘算的道。

　“啊！”沈如筠的心已经死了，万劫不复，再无法翻身了。

　“如筠，想开一点，你的家世这么好，人又长得漂漂亮亮的，一定会有更好的对象的，退一步海阔天空…”姑的声音像是嗡嗡的虫鸣声一般，沈如筠是一点也听不进去。

　“如果你能够释怀，姑一样会向往日一般的疼爱你，就把你当女儿一般的疼爱，有事没事的，你也可以像现在一样到咱们周家堡来玩，让姑多一个伴，也让姑好好的补偿你，这样也是一个很好的结局啊！好吗？”姑再度展现她恩威并重的一面。

　恍恍惚惚，神经恍如被走似的，沈如筠不晓得自己是怎么走出福轩的，一直到后院的回廊与月影碰撞在一起，整个人才苏醒了过来。 　M.SｓVVｘS.cｏ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