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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走了又停、停了又走。

 凌想蓉跟彤筠两主仆玩了两天,沿途除了欣赏大名府的好风光之外,更是吃尽街坊上所卖的各式点心、瓜果。

 这天,两人缓步走到了大名府的市郊。

 微风缓送,乡间一条羊肠小径末端是一幢木屋,而木屋前堆放着不少柴薪和杂草,看样子应当是有人住吧!

 凌想蓉见状,偏头想了想。对了!那天她不就是在这附近追丢了那个大胡子吗?

 这里该不会就是曾多谢的住处吧!

 那个人说他不喜欢被打扰,所以引她到这里来之后便走了,这不是表明了告诉她,这里就是曾多谢的“贼窝”?

 哇哇哇!她怎么这么笨,现在才想通,差点就错失良机了,好在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她今天就拜师学艺去也!

 “彤筠,快,咱们到那间屋子去。”她催着跟在后头的彤筠。

 “那是人家家里,咱们进去做什么?我们不是还要赶路吗?”彤筠一脸不解,小姐永远都是这么精力十足的模样,她真是佩服她的体力和精神。

 “笨啊!里面住的可是曾多谢大侠,咱们要是跟他学成了上乘轻功,就不必赶路啦!用飞的就可以了。”她天真地说道。

 “曾多谢?!小姐,你疯了,老爷不是要抓他吗?他就住在这里是不?我得赶快回去通知老爷…唔!”彤筠的嘴马上被凌想蓉给捂住了。

 “你休想回去通风报信,要是曾多谢被抓,我找谁当师父去?”

 “师父?”彤筠推开她的手,疑惑地道。

 “是啊!还有谁能够比得上曾多谢的轻功啊!要是他肯教我轻功的话,我就可以高来高去、飞东飞西了。”凌想蓉异想天开道。

 “小姐,恕我提醒你,你不是小蜜蜂,不用这样飞东飞西,而且轻功也不是这么容易学的,说不得还要在两只脚上绑着大石头呢!”

 “我不管,我就是要学武功。”

 每回听说书的说着江湖儿女侠义情长,让她只有羡慕的分,现在有这个机会,她当然不肯放过!

 而且要不是爹不同意让她习武,她何必偷偷来?

 看来小姐不达目的是不会罢休的。彤筠只好将一切希望都寄托在屋内的人身上了,但愿曾多谢不收徒。

 “好吧!那你要答应我,若曾多谢不答应,咱们就回府了。”

 “不会的,我一定会让他同意的。”凌想蓉就是这么坚定不移。

 天知道小偷有这么容易被得知行踪、这么容易就收徒的话,就不叫作贼,贼儿也会地都是了。

 不忍见小姐失望的彤筠只得叹口气,随她去了。

 说着说着,两人已站在木屋门口。

 “有人在吗?”彤筠上前敲了两下们,屋内一片寂静。

 又唤了两声,依旧没有声音。向来没啥耐的凌想蓉直接推门而入。

 一室的木桌、木椅、木、木柜…看来是空空的,却整齐干净。随着门大开,斜照进来的光逦了一地,舒适怡人的和风吹进,混和了竹林与阳光的味道,沁人心脾。

 “没人在嘛!”

 敝了,偷儿不都是白补眠、晚间工作的吗?怎地曾大侠不必睡觉吗?凌想蓉觉得奇怪,但后来又想到,他是大侠,自然不能与寻常人相比。

 “小姐,我们回去吧!”彤筠松了口气。离家这么些天,也该回去了,再拖下去,怕老爷要识破她们的诡计了。

 “不,我要在这里等他。”凌想蓉坐在木椅上,一脸坚决。

 “什么?”

 一个姑娘家跑到人家家里,还说要等人家回来,她可记得那个人家是“男”的?!

 男女共处一室,那怎么成呢?再说那个男的可是大名鼎鼎的夜贼,要是他还身兼“采花”那还得了?

 “不可以!你刚刚明明答应我,若是没人就要回去了。”

 “你刚才说的是‘若曾多谢不答应,咱们就回府了’。而这里面是‘没有人’不是‘不答应’!”说到这个,她可不会被她给蒙了。

 “小姐!”

 “不然你先回去吧!我自己在这里等。”彤筠在旁边只会叨念,不如让她回去。

 “那更不可能了,我怎么可以将小姐留在这里!”

 她怎可让小姐身历险境呢!说什么她都要跟小姐在一起。而且看看这里,室看不见名贵古董、金银财宝的影子,一点儿也不像大名鼎鼎的偷儿住的地方。

 “那就坐下来等。”凌想蓉依然坚持着她的信念。

 “好吧!不让你死心,你也不会罢休。”彤筠下了结论。

 “什么嘛!你就这么肯定他不会收我为徒?”

 彤筠没接话,但她表现出来的就是“难以认同”的模样。

 受不了的瞥了彤筠一眼,她愈来愈像爹了。

 两人在屋内等了许久,直到太阳西下,从不曾安静这么久的凌想蓉竟奇异地十分安分的坐在木椅上,足见她有多想学武。可木屋的主人始终不习回来,教她好生着急。

 当夕阳消失在另一端,天空换上了一轮新月之后,许多夜行动物纷纷探出了头,有猫头鹰、萤火虫、野…狼!

 “呜…”

 “赫!彤…彤筠,你听见了没?”凌想蓉抚着口,神经兮兮地问。

 “小姐…”

 “那、那是狼的叫声吗?”

 “好、好像是。”

 “哇!完蛋了,它们会不会跑过来?”

 “不、不会吧!”彤筠也不是涸葡定,但她把门关上了,应该没关系吧!

 “真的不会吗?”

 曾多谢怎么住这种地方嘛!每天狗叫、狼叫的,怎么睡?蓦地,一股不祥的念头窜起…他该不会真的不住在这里吧?

 “呜…”一声狼嗥突起,两人愈想愈恐怖,狼狈地爬上木缩起身子等…死。

 “彤筠。”凌想蓉咬了咬瓣,不知该如何是好。

 “小姐!”彤筠更是无措了,她懂得伺候人、懂人心,就是不懂狼心呐!

 “呜…”

 又一声狼嗥声起,而且声音是愈来愈靠近了。主仆俩根本不敢点燃桌上的烛火,黑的四周更显诡异可怖。

 “彤筠…啊!爹…”

 “小姐,嘘,小声点啦!”小姐一直发出声音,不是告诉狼兄弟,她们在这里吗?

 “呜…好、好恐怖。”凌想蓉小声地说道。

 就在这里,门上响起了喀拉声,门由外往里推开。

 “啊…”两人惊声尖叫,一时忘了狼是不会开们的。

 “是谁?”

 突如其来的尖叫引起来人的注意,忙不迭地点燃烛台,当金黄的光亮布一室之时,他看到了两个坐在他上尖叫的男孩,仔细一瞧,这不是…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听到熟悉的声音,她们停止尖叫。睁眼一瞧,进来的是…延天煜!

 “怎么是你?你来这里干什么?”凌相蓉怒视着他,这个轻薄的大坏蛋,土匪头子,居然进来她心目大英雄的家里!

 “小…公子,别这样。”见到令自己怦然心动的他,彤筠难掩羞涩。

 “是他自个儿鬼鬼祟祟的,走路还没声音…”凌想蓉嘟嘟哝哝的,方才差点儿被他吓死了。

 这土匪头子还真是獐头鼠目之辈,形迹诡异不说,还、还鸠占鹊巢。

 “你来这里干什么?”

 延天煜不知道这林兄弟为何一见到他就这副光火的模样,印象中,除了那次差点逾矩之外,他不曾做过什么啊!

 “林兄弟,你误会了…”

 “误会?我才没有误会…咦?!你怎么知道我姓凌?”

 对了,是上回她自个儿向人家报上大名的嘛!凌想蓉指的是马车失速差点摔进湖里那回。

 而延天煜指的则是两人数次的巧遇,他以为她是男的、而凌想容则尚未想起他就是那个大胡子…

 这上天安排的数次巧合,就这么差地将两人凑在一块儿,相着、纠结着…

 “小…公子,你忘了你现在是男儿身,他不认得你的。”彤筠在凌想蓉的耳畔小声说道。

 然而,彤筠所不知道的是,两人已巧遇数次,对彼此的感觉尽管不深,却已有着难以言喻的牵扯。

 “对喔!”被这么一提醒,凌想蓉便急忙收起女儿娇态,她就算被他抱过又怎么着?他又不知道她是女的!

 “我问你,你来这里干什么?”

 “这里是我的住所,我当然在这里。”

 “你住在这里?骗人,你不是住在山上吗?”

 耙指称土匪头子骗人,她凌想蓉堪称史上第一人。

 “我来山下办事就住在这里。”

 “胡说,这里明明就是曾多谢大侠的家,你还想骗我?而且好好一个土匪头子不住在贼窝里,下山来干啥?”

 闻言,延天煜心头一惊,不明白自己是哪里出破绽了。

 “小…公子!”彤筠见小姐这般口无遮拦,心中除了急还是急,她真怕小姐惹得他生气,后想见他一面都难了。

 “我说的都是实话,敢做就不要怕人家说…唔!”

 上一刻,凌想蓉还在逞口舌之能,下一刻,她的嘴被堵了起来,是他攫住了她的红菱,止住了她的污辱。

 “小…”彤筠的脸霎时转成惨白,一时无法反应。

 他竟然亲吻小姐?!

 他…喜欢小姐!

 难堪、激动的情绪就这么一涌而上,彤筠被震退数步、膛圆的大眼震愕惊恐。

 事实的真相让她心痛如统,可身为一个婢女,她什么都不能多求,连感情也不能…

 她受打击地冲出木屋,任黑夜将她淹没。

 “放…唔…”凌想蓉又窘又怒,他怎么可以亲她!

 他是土匪、是强盗头子…她的脑子充斥着这样的话,身子的反应叫嚣着要打他、推拒他、反抗他。

 可…他的却像春天的微风,温暖舒,教她只能在他的吻里醉…

 他昏了、也醉了!

 从没有一个女人能带给他这样的感觉和错,而一个男孩竟能…

 初时,他只想阻止他说出对自己不实的恶劣评价和叫嚣。不意,叫嚣是止住了,却是以最糟糕的方式。

 在攫住他的之后,他的心有一瞬间是停止的,那感觉美好的让他愿意即刻死去,也要留住这般滋味。但他只是个男孩,他不该…

 无数个后悔与怒斥教他终于推开他,阻断了继续下去的可怕念头,他不能再错下去了,他必须离他远远的、远远的…

 啪!她毫不客气地甩了他一巴掌。“你…可恶!”

 “我…对…不起!”只能这么说了,对自己的劣行,他无话可说。

 “对不起?!对不起有用吗?你怎么可以强吻我?!我、我、我…”说不出自己有多愤怒了。然而,在褪去愤怒的外衣之后,有着更多的不知所措与,她怎能在一个陌生人的怀中失去贞德!难道这些年来的礼教、女诫全都白读了?

 她害怕这个指控,更害怕自己的心会在他的欺近之下,一点一滴地失守。

 于是,她用最难听的字眼、最愤怒的态度面对他,用以阻绝自己对他那股莫名的想望,但事实证明,那一点用也没有。

 “对不起!林兄弟,我真的不是…”事情糟透了!他无奈的摇着头,冀望一切从没发生过。

 可扪心自问,他真的希望如此吗?

 “你只会说对不起吗?”她光火,他脸的懊悔惹恼了她,却也唤醒了她记忆中的锁钥。他叫她林兄弟…那天…也有人向她说对不起。

 而那人是…

 “你是大胡子?”凌想蓉瞠大了眼。

 相同的一对黑邃深眸、直的鼻梁…仔细一看,两人几乎如出一辙!

 “你不认得我了?”他就是以为他认得,才、才会做出…那种事…

 “我为什么要认得你啊!你这个大骗子、大骗子!”

 原来他是图谋不轨的大坏蛋,欺骗她说他知道曾多谢的住所,害她跑到这里来,被狼群吓得魂飞魄散不算,还惨、惨遭狼吻!

 凌想蓉气急败坏地捶打他,眼眶中屈辱的泪水仿佛成了断线的珍珠,扑簌簌地落下,浑然未觉这样的动作只会更加彰显出她的女儿娇态。

 “别打了…我说别打了。”蓦地,他抓住他的小手,定定地看着他,尽管不知他在气什么,却明白了一件事,他…不要他疼。

 “你、你…气死我了,我再也不要见到你!”

 凌想蓉推开他,像每回推拒他一般。他的眼中似乎闪过些什么,她还来不及看清,便仓皇逃开。他没有追去,畔却扬起了一抹嘲讽又苦涩的笑,他还能期望什么呢?

 他确信自己没有断袖之癖,否则不会对府台千金倾心。

 但现在为何…他是男人、他也是男人,两人…怎会?!

 混乱、混乱、脑中还是一片混乱,他犹理不清这样的复杂情感怎会同时而生、同时而来。许是他感情空虚太久,一得知自己尚有情感之念,望、情意便接踵而至,直到两厢难堪才愿意罢手!

 一声声狼嗥在阒寂的夜里此起彼落的响起。

 林间到处是一数不清的茂密绿竹,竹上还停歇着夜鹰,咕咕地叫着。

 “彤筠你在哪里?彤筠…”

 这夜怎么这么黑、这么可怖呢!她从来就不知道黑夜是可以让人懦弱的,尤其是在经过方才那一场惊吓之后…

 “彤筠你在哪里、快出来啊!”她焦急着,恨不得天亮、恨不得逃离,更很木屋内的那个男人使计将她引来…

 可饶是自个儿这般想,心里却又不是这么回事。下意识地抚了,他留在自己上的温度是…这般的烫人,教她想忘也忘不掉,硬是这样被烙印了。

 “小姐…”彤筠的声音落在她的身后,浓浓重重的,像是哭过。然而心思不定的凌想蓉却忽略了。

 天好了,你还在!”她奔了过去,月光打在彤筠惨白的脸上,凌想蓉这才发觉她的怪异。

 “你怎么了?是不是吓着了?那头胚真是太过分了,咱们千防万防就没想到防那头大狼,他居然男女不分的吻、吻我…”

 提到这件事儿,她又一肚子气,但分不出是气自己多些,还是气他多些…

 可这厢彤筠却因为她再次提及那个吻而揪紧了心,她还以为自己已经释然了。哪知…

 “小姐,你别说了。”

 延公子吻了小姐。

 她不会看错的,在延公子眼里,只看得到小姐的身影,她更看出了他眼底浓烈的柔情却是不属于她。

 是了,她只是个奴婢。在众人的眼中,她不过是株小草!

 “彤筠,你怎么了?”凌想蓉不解地看着她,她记得方才那个大坏蛋吻她的时候,彤筠奔离木屋,连救她都不曾。

 难道…凌想蓉不可置信地望着她。

 不可能!她随即挥去这荒谬的想法,彤筠怎么可能会…对,不可能!

 可是…

 彤筠一脸惨白的待在这里,又该作何解释呢?

 “…小姐,我没事。咱们回去吧!”

 “嗯,咱们这就回去。”她心思混乱,为了这个又为那桩,心情未定的她没注意到自己答应了什么。

 那离了谱的答案,她不要再想了,不要!

 两人若有所思,那声声骇人的狼嗥似乎再也入不了她们的耳…

 凌府内…

 第一天是风平静的过去了。

 第二天凌府发挥了最高品质静悄悄,整座府邸陷入沉寂之中。

 第三天也平安无事,那件令凌家老爷恐惧的事,犹如船过水无痕一般,什么都不留。

 第四天…

 天威寨根本没有派人杀过来!

 凌家老爷在经过几天的胆战心惊之后,才迟钝地发觉,自己被两个小丫头给骗了。

 “可恶!竟敢唬我这个堂堂府台大人凌一硕!好,等抓到你们,看我如何大展雄风、大鹏展翅、老虎发威…”

 “等她们回来,您还不是鼻子一摸,闷不吭声。”

 哗啦啦的一桶冷水当头从凌一硕头上淋下。

 “什么?这次不一样了,我绝对不会原谅她们。”凌一硕嘴硬道。

 “老爷哪一次不是这么说的!”哗啦一声,又是另一桶冷水。

 别怀疑,凌家的奴仆们擅长泼冷水,而且一个比一个还没大没小,凌府的上上下下时常不守“家规”

 谁叫有个带头的老爷和小姐呢!

 “宝萱!我说这次不一样!”凌一硕怒道,他真的生气了!这回不是说说而已。

 “好,随便老爷怎么说好了,反正我已经和小豆子他们下好往,赌小姐和彤筠赢。”宝萱嘴里边念着边收拾几上的茶碗。

 “没有人赌我赢?”凌一硕吃惊,他这么被看不起?

 宝萱摇头,他们的全赌小姐赢,结果没有人当冤大头,她正想找老爷当凯子哩!

 “可恶啊!你们居然…好,没关系!我赌我自己。”

 他八成是被气得失去理智了,居然和奴仆们赌起来,忘了自己是青天大老爷的身份。

 老爷上当了!

 宝萱心喜,有人当冤大头,这钱呐!不想赚都不行。

 她收下了茶碗和白花花的银子先下去“招募赌徒”

 “等等,先到前头去看看大仁他们回来没有。”

 大仁是他派出去抓女儿的捕头,他的武功高强的不得了,有他在,应该三两下就能抓回她们。

 “知…”

 宝萱还未说完,厅外便传来一阵咋呼。“小姐、小姐和彤筠…回…来啦!”

 “咦?!这么快!”凌一硕以为自个儿派去的大仁发挥了作用,哪知两个小丫头是自己回来的,根本不曾遇到大仁。

 宝萱则是先溜到一旁去找赌徒了。

 “爹…我回来了。”无打采的声音。

 “老爷。”请安过后,彤筠便站在一旁,主仆俩恍若失了神。

 “你们可回来了!花这么大心思骗我,居然还敢回来,看我怎么惩罚你们…咦!蓉蓉怎么了?怎么一脸憔悴?是不是在外头睡没睡好、吃没吃啊?”

 准备一展父威的凌一硕突地顿住,在见到女儿失神的模样之后,什么乌烟瘴气都发不出了。

 他再看向彤筠,她也是神色黯然。

 到底怎么回事?

 “爹,我没事,我先回房了。”凌想蓉一点活力也没有。

 凌一硕愈想愈怪,他从没看过女儿这个样子,他转身问彤筠,谁知彤筠也是失了往常的笑容与精灵的俏模样。

 “你们这是怎么着?失了魂吗?”

 是失了魂吗?

 两人没理会凌一硕,各自回到厢房里。

 “怪事!莫非中了?”凌一硕叨念着,难不成真在外头撞鬼了?

 嗯…不好,他得赶紧去请道士来府里瞧瞧。

 女儿活泼是不太好,可太安静…也不好呐!  M.SsvV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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